日还在低烧,身子弱,请太后大人念在沈大将军尽心尽力辅佐陛下的份儿上,饶过沈侍巾一回吧……太后大人……” 他“砰砰砰”磕头一下比一下重。 沈廷听他求人就来气,看那个太后高高在上的姿态更来气,骂道:“你求什么求?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就滚回将军府,别丢我的人。” 沈廷脾气绝对说不上好,在这种侮辱他人格的事上,宁折不弯,绝不求饶,太后既然爱让他跪他就跪,总归不能叫他跪死在这里。 太后眯着眼睛冷笑:“沈氏,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骨头倒是很硬,哀家瞧外头太阳不错,你就去外面跪着吧,看看能不能晒晒你这一身傲骨。” 沈廷还未来得及自己起身,便被两个彪形大汉一把抓着肩膀,挟到外头,狠狠将他摁下。 猝不及防,又没有什么缓冲,夏日衣衫单薄,沈廷的膝盖重重落在大理石上,疼得锥心,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上。 十七正年少的时候,之前节食瘦得又--gt;gt; 厉害,腰细细的一把,整个人伶仃可怜的,看着凄惨,却有几分被凌虐的美感。 沈廷撑着手肘,咬紧下唇,忍痛把身子直起来,又试着站起来。 不出意外,依旧被两个宫人摁了回去。 “什么时候求饶了,什么时候再站起来说话。”太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一点儿也不像萧乐的亲生父亲,二人容貌相去甚远,沈廷就对他更没有好感了。 沈廷快要把下嘴唇咬出血,都不吭一声,谁先求饶谁是狗。 什么东西,不明不白就把他叫过来罚跪,万恶的封建社会。 又跪了两刻钟,加起来有半个时辰了,太后搓佛珠都搓得厌烦了,却还没等到沈廷的一声求饶,他走出去一看,沈廷身体晃得跟个不倒翁似的,见他来了,立马把搭在胸前的发丝甩到背后去,满脸桀骜不驯,连装温顺都不装了。 “狐媚惑主的东西!哀家方才给你机会,让你静跪思过,不想你竟半点不知悔改!” 沈廷的嘴绷紧成一条线,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说他是“狐媚惑主的东西”:“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太后说的狐媚惑主,我不知道。” “还敢顶嘴?昨日才听沈侍巾将男德挂在口上,《男则》《男训》想必也背得熟练吧?真不知自己犯错还是假不知? 先是让位份高于你的虞奉栉向你道歉,恃宠刁蛮,冒犯上者这是罪一;昨夜又称病争宠,献媚妻主、嫉妒不容人这是罪二,今日顶撞哀家,这是罪三,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沈廷懒得和他辩解,更不屑示弱逢迎,这个更年期的老男人就是看他不顺眼挑刺,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跟这些人解释什么,总归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虞奉栉无事生非挑拨离间,只道歉算是便宜他了;至于献媚争宠,他那不叫献媚,叫试图拯救萧乐于水火,当然她用不用得上是她的事。自己总不能单方面接受萧乐照顾,他当个挡箭牌回报一下是很乐意的。 “犯错的人就要受惩罚,来人,取竹板来,打二十掌心。也不知道将军府怎么教你规矩的。” 太后自认为念在沈大将军的份儿上,已经足够手下留情了,若是平常侍君恃宠生娇、嫉妒狐媚,又出言顶撞,他早就把人拉出去打死了。 他心里厌恶极了沈廷,刚入宫就频频惹事,不知恭顺为何物,简直不配侍奉在皇帝身边。 沈廷心知是避不过了,干脆把袖子撸起来,坦坦荡荡把手露出来,看着行刑姑姑的目光里带着挑衅:“打快些。” 打不死他,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怕。 “打!狠狠打!”太后更怒,高声道。 竹板重重落在沈廷掌心。 艹,还真挺疼,沈廷心里暗暗想着,他紧闭眼睛,干脆不看。 第二板子高高举起,还未来得及落下,便被人一把抓住,制止了。 紧跟着高亢的声音的从殿外追上来:“陛下到!” 沈廷睁开一只眼睛,见萧乐气喘吁吁,胸口起伏着,甩开行刑姑姑的手。 她身上还穿着朝服,九爪团龙纹,玉旒都在剧烈摇晃着,额头上一层绒绒的细汗,表情冷淡里蓄着几分薄怒。 太后也惊了:“皇儿,你……你不是这个时候还在上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