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些。”萧乐呵他一声,连忙给他擦了把血,又撕了块长长的衣服料子给他缠上脑袋。 她手刚抬起来,脑子突然嗡一声巨响,四面都是黑花白花的光点跳跃,像老旧电视里断了信号的雪花屏,萧乐甩了甩头,以手撑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最近总是这样,无数太医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劝她少操劳,兴许会好,但萧乐觉得心里不安。 这些刺客明显有备而来,与禁军打得有来有回,禁军们一边要顾着马车上的贵人,一边又与刺客们缠斗,不免有些受制,但还是隐隐占上风,刺客们见状,便一股往皇帝的车辇附近移动。 正胶着着,忽从侧面的山坳里涌出一群身着绿衣的人,为首的是个女子,动作利索得很,场面一时呈大压倒状态。沈廷昏昏沉沉,眯着眼睛依靠在萧乐肩膀上,不忘点评:“你看,终于有人穿绿了。” 萧乐把他的头摁回去,皱着眉继续观战。她倒不怕自己出事,禁军的能力护着他们绰绰有余,这些人,就没冲着能杀了她来,只是刺杀……真是烦…… 她虽不懂武,但却能瞧出这些黑衣人与绿衣人的套路出自一脉,凡是刺客的招式,绿衣人没有不能化解的。 萧乐忍不住想这些刺客是哪里来的,这些绿衣人又是哪来的。 她冷不丁记起上次宫宴上的那组刺客,三皇女回去后,给她传信说刺客乃是一些江湖人士,蓄意挑拨两国关系,调查出主谋后就已将其尽数剿灭。 这是场面话,那些刺客用的兵器都是精钨锻造,钨铁是稀缺资源,笼归皇室,刺客必定是受他们皇族指使,但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找了个替罪羊。 萧乐敲了一笔竹杠,周国的内斗再与她无关,双方心照不宣,那倒霉的“江湖人士”只能背锅。 刺客将被围剿殆尽,余下几个做困兽之斗,从口中吐出几道飞针,禁军与绿衣人才挥舞着剑将其击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他们又从袖口甩出飞镖。 几十道寒光闪闪的凶光冲着萧乐他们而去,禁军中几个好手堪堪反应过来,忙提刀去当,生生震碎了手中的刀剑,余下未来得及拦住的,竟切豆腐似的扎进车壁,那几个刺客也呕出大口鲜血。 这些飞镖有如此的猛厉劲道,大约是耗断了筋脉的最后一搏。 刺客出现后,萧乐就扳开了辇车--gt;gt; 的机关,车内除却两个透气的窗子,车底的精钢已经节节覆上了马车四壁,沈廷听着车壁挡住飞镖发出的“砰砰”巨响,连忙趴在萧乐身上,把她抱住。 “陛下!微臣无能,让陛下受惊了!刺客留了两个活口,已被押解下去。”禁军统领大声请罪。 萧乐动了动,沈廷倒吸一口凉气,萧乐才看见他肩胛处一截镖露在外头,大抵是从窗口飞来的。 因为扳开了机关,马车的温度升高,空气也渐渐稀薄,萧乐将机关重新扳下,喊道:“太医!叫太医来!” 为首的绿衣女子捂着肩头伤口,摘下面巾,露出英气的面容,徐青鸟原本揭着帘子看外头的境况,瞧见她霎时间门脸苍白一片,跌坐回去,喃喃道:“她怎么来了……” 禁军死的死伤的伤,路上满地鲜血,沈侧君又为保护陛下受了重伤,如今这样是不能再去皇陵了,一行人便回了皇宫。 好好的八月十五团圆日,过得稀碎。 飞镖上抹了活血的药,沈廷脑袋上肩头上血流了不少,脸苍白的,握着萧乐的手,身上浓浓都是一股血腥味儿。 他挺疼,但眼睛里干干涩涩,比往日还要沉静一些,然后慢慢松开手,嬉皮笑脸:“萧乐你好担心我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讲,我以前上学时候老跟人打架,一个打六个,进医院短腿骨折跟玩儿似的,钉钢板可比这疼。” “你去换个衣服吧,你换完衣服正好我伤口都包好了,这味儿真太大了,赶上我外婆过年杀鸡了。” 太医说伤口不要命,不算重伤,当然也不算轻,疼是肯定的,要多修养几日,顺便劝沈廷要不要找个大师来做法事,他进宫以来不顺的事儿有点多。 沈廷老神在在告诫太医:“封建迷信要不得。” 萧乐心疼他,觉得沈廷真的好乖,平常手上扎根刺要跟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