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微颤,忍不住隔着屏幕替她擦眼泪。外面冰天雪地,他语调低沉却温柔:“对不起啊夏夏,是我的错,我这就回来了好吗?” 他起身朝外走,大雪肆虐,这座城市很陌生。 外婆闻言激动地推着轮椅过来,握住他的手:“阿炽雪天坐飞机不安全,不要走,等雪停了姥再陪你回去啊。” 老人其实也耳闻了那则消息。 消息说,那个小姑娘要和顾圳结婚了,婚礼就在两天后。 她悲恸的泪水流下来,阿炽和顾圳还是亲兄弟,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抿紧唇,黑眸里没有了一点温度,拿掉外婆的手。 杜志霖忽然想起来当初的杜琬,也是这么决绝要离开杜家的。 他狠了狠心,打算直接挑明:“阿炽不用回去了,她——” “她是我十六岁就想娶的人。”裴炽打断了他的话,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我宁愿自己死在那场车祸里,也不想把她忘记!你不明白吗?” 然而现在她要嫁给别人了。 他呼吸一痛。 杜志霖没说话,他知道裴炽为什么发火。 他当时不确定裴炽能否好起来,认为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收了裴炽手机,切断和那个小姑娘的一切联系。 他不是不知道,她来欧洲找过裴炽,可欧洲很大又没有具体地址,她只能无功而返。 现在的局面,也算他一手造成。 外婆在一旁哭得很伤心。 她的阿炽和他母亲一样,感情看得比命还重,她能猜到这一回去会发生什么。 她抖着苍老的唇不停重复,语气几近哀求:“阿炽听姥的话啊,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学你母亲,不要做傻事。 佣人们想来拦他,他冷声:“滚开!” 一群人吓得瑟瑟发抖。 外婆脸上老泪纵横,曾经名门望族的贵小姐,如今早已白发苍苍。他淡淡看了一眼老人,转身迈进风雪里。 七个月不长不短,却足以改变很多事。 何况他让她那么难过。 她曾说过,再次分开她就不等他了,会找个人嫁掉。 裴炽抬眸,世界雪白,一片寂静。 他本会一直困在那个没有尽头的梦里,可在听见她的名字和别人绑在一起后,他就醒了。 他以前读书不好,却也听过一些道理。书上说,爱一个人就是看着她幸福就好,无所谓是否拥有,顾圳很优秀,和她很般配,他们结婚大约也能过得幸福。 然而人总是自私的,他做不来圣人。 他活在这个世界,只要还在喘气,就无法亲眼看着她成为别人妻子。 雪花落在他身上,男人一步步踩着积雪,天地万籁俱寂。他在欧洲买了把手.枪,里面只装有一颗子.弹。 按理说枪不能带回国内,但他无所谓了。 飞机落地江城那一刻,他原谅了杜琬,原谅她说过会永远爱他,却又抛弃他的行为。 因为他们是一类人,面对类似的事,会做出同样选择。 他们都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去和别人恩爱。 不过他和杜琬还是不太一样的。 杜琬选择悄无声息跳楼。 裴炽想,即使是自.杀,他也得死在她面前,他要让她永远记住自己。他把这辈子所有的热情和温暖都给了她,她不能忘了他。 - 圣诞过后,江城就也下了一场初雪。 玻璃窗外,冬天的雪花轻盈又美丽,几名化妆师却觉得今天的新娘比初雪还要好看。 她们问她:“池小姐,要不要换上婚纱?” 池夏摇摇头:“不用婚纱。”她从淡紫色礼盒里拿出一套公主裙。 他高一参加机车比赛,拼命为她赢来的裙子,她总得穿上一次。 她站在落地镜前。墨绿色的裙身,她白皙的脸纤细的腰,灯光下有相得益彰的美。 几个化妆师揉揉眼睛,差点看呆了。 这么漂亮的公主裙,她们还没见过,就连裙摆的流苏都在闪着碎光。 池夏轻轻抚摸裙子上的流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