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不过是你愿意让人知晓的,你心中,另有深思。” 凌云渊垂眸看向月寻的双眼。她这些日子都没有丝带遮眼,虽说不能视物,但眼中清澈透明,若是恢复光明,定是水波流转。 月寻不知凌云渊此刻的心思,还在想着要如何回答。凌云渊又继续说道:“孤从未听闻过你的身世,和孤说一说。” 月寻心中一紧,这是她最不愿意和人提及的。哪怕如今爹娘皆已离世,她仍担心,会有一天,自己的身世突然被人公之于众。 心中思考片刻,答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 凌云渊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当真如此简单?她们是如何去世?” “已是陈年旧事,他们离去时,我不过垂髻之龄,早已记不清了。” 月寻面上没什么变化,凌云渊将雪球换一边,继续给月寻消肿止疼。 “五六之龄?孤记得你的眼疾也是那时有的。你曾说是被钝物砸了脑袋,怎么回事?” 月寻想了想,那时正是爹娘大吵之时。 娘亲是秦楼不起眼的艺妓,只因阿爹一句“我养你”,便不顾一切的要和阿爹离开秦楼。用攒了近二十年的银子为自己赎身,结果跟了阿爹后,才发现他原是个赌鬼。 可一切为时已晚,她肚中已经有了胎儿,便是自己。因此只能继续跟在阿爹身边。阿爹每次赌输了钱,便向娘亲讨要。就这样过了五年多,娘亲的积蓄渐渐被阿爹掏空。 在最后一次,阿爹向娘亲讨不到钱,两人便大打了起来。自己站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阿爹便以自己威胁娘亲,用凳子狠狠打在了脑袋,头破血流。娘亲心疼,便和阿爹吵的更凶。 阿爹大怒,不顾一切的虐打娘亲,娘亲就在这一次的争吵中,痛苦离世。阿爹嫌自己是个累赘,又被弄瞎了眼睛,便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两人大吵的画面,月寻始终无法淡忘,那时的恐惧一直深深印在心底。 月寻回忆了一会儿,并不想让这些事被人知晓,便再次回避:“月寻记不清了。” 凌云渊见月寻似乎不愿说起,便也不再逼问。用雪球给她专心敷脸。 园中的梅花还未到开放的时节,枝丫上的雪越覆越多,冷冽的寒风不断穿过两人的身躯。 月寻虽披着外袍,仍觉得有些冷。便两手环上凌云渊的腰身,与他贴在一起,又将面庞靠在他的胸膛前。 “殿下,别再怀疑月寻,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只想求得安稳度日。” 凌云渊谨慎多疑,对她的这番话依旧半信半疑。但此时月寻态度卑微,凌云渊便也不再多做计较。 “此处寒冷,是否还想再走一走?” 两人虽在梅园之中,却互相对峙了好久,月寻并不太满足,却依旧摇摇头,微微放开凌云渊的身子。 “殿下,月寻本想来此让殿下陪伴片刻,却不想被殿下猜忌许久。” 月寻拉住凌云渊的手臂,轻轻摇晃几下:“殿下该补偿月寻…” 凌云渊将胳膊抽出来,雪球往边上随意一丢。又将月寻头顶的雪花拨去,大掌盖着月寻的脑袋,带她继续往前走。 “孤还未罚你,此时你又怎敢讨要补偿?” 月寻惊讶的仰头“啊”了一声,随后询问道:“那殿下,想要如何处罚月寻?” 凌云渊转头看看月寻,并未回答,而是带着她从小道一路穿行而过。 月寻跟着凌云渊弯弯绕绕的走了好一会儿,感到两人似乎来到了一处更冷的地方。又走半天,进入了一间屋子。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