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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她久不作声,蝉衣以为她是乏了,轻声轻脚熄了灯退到外间去。

    衔池睁着眼盯着帷帐看,反复回想他方才的一言一行,试图看透他今夜来这儿的意图。

    他若是不来这一趟,她怕是梦都做过几轮了。

    不像现在这样,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宁珣的寝殿亦灭了灯。

    他夜里一向不留人在殿里,因此也就无人知晓,本已安寝的太子,此时正拆开肩上纱布,换上新药。

    纱布上沾了血——原本已经近好了,方才被衔池扣着肩膀时,又撕裂开。

    青衡悄无声息踏进殿中,远远跪下,“殿下。”

    宁珣换好衣裳,抬手叫他近前来。

    “夺月坊余下众人直接回了舞坊,没有异样。镇国公府一日都没有动静,沈世子不曾出府,二皇子回府后,也没有异动。”

    宁珣听完抬眼,目光清明,不见分毫醉态:“这几日盯紧些。刚送孤一份大礼,他们倒坐得住。”

    他肩上伤未好,不宜沾酒,便提前备了沾满浓烈酒气的衣裳,席间的酒壶也暗藏玄机。本再养几日便能痊愈,没成想防住了酒,却未防住人。

    好在她扣着他肩的时间不长,若再长片刻,血透了纱布染上衣裳被她瞧见,他不会留活口。

    青衡似是还有话要说,领了吩咐却并未退下,反而踟蹰半天。

    宁珣皱了皱眉,“有话直说。”

    青衡开口:“殿下今日留下的那位宋姑娘,可有异状?”

    宁珣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对她似乎格外上心。”

    “她是夺月坊的人,而夺月坊又听令于二皇子。毕竟她先前曾见过殿下,属下担心,若她认出殿下,再告与二皇子......”

    宁珣打断他道:“那依你所见,当如何?”

    青衡俯首,“杀之,以绝后患。”

    “青衡,”宁珣话音重了两分,“杀人,是解决问题最快也最省事儿的法子,可也是最蠢的法子。”

    他捏了捏眉心,多为青衡解释了两句:“孤刚在宴上留下她,隔日便送她的尸首出去,落人口舌先不论,你以为宁禛不会起疑?”

    青衡半跪下,“是属下心急了。”

    “孤今夜试过她。”

    青衡明白,这话的意思便是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殿下前几回被她撞见都改了音容,寻常人也不会有胆量将这二人想到一处。何况殿下将她留下,便是想将她放在明面儿上,看住了她,往后二皇子打得什么算盘,他们也便心知肚明。

    青衡想明白,也不再执着,低低应了一声“是。”

    “孤不会拘着她,东宫里外随她进出,盯紧她,看她会往何处去,平时又都会同何人接触。”

    青衡领命,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多问了一句:“宋姑娘既然在献舞时蓄意接近殿下,她想留在东宫,想必是有理由。”

    虽说八成只是个借口,但知道她心里想求什么,往后便会容易盯些。

    “孤问过了。她说,”宁珣顿了顿,“她对孤一见倾心。旁的皆无所求。”

    这四个字听得青衡一怔。一见倾心?先前她就见过殿下三回,也没见她倾心。

    这借口找得委实不巧了。

    何况什么叫皆无所求,凡是人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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