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直接火力全开,“你们怎么成的城里人老太太你忘了吗?” 钱氏自从到了城里之后,哪里受过这份儿气,瞬间伸着指头指着秦若气得直颤抖,“你……你……哪家的女孩子像你一样没大没小?六月萝卜少教!” 被提起发家史,她眼神一厉,一把攥住了儿子的胳膊,也堵住了陈家宝到嘴边的话。 “尊人者人恒尊之,老太太以前伺候大地主家的小姐,想来应该念过书的。”秦若一句话就道破了她的来历,“我党提出的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口号并没有错,可是这不是你忘恩负义捞好处的借口!” “你姓钱,是你伺候的主母姓钱,一个无父无母的弃婴,钱夫人把你捡回去给了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虽说是当丫鬟,可是你和你伺候的小姐一起长大,没受苦没受罪,对于万千吃不饱的人来说,你过得不错,钱夫人临死前,把她女儿生的孩子托付给你,求你这个翻身做主的农奴给她外孙一条活路,毕竟你儿子陈家宝的命都是钱夫人花钱救回来的,可是你做了什么呀老太太?” 第十六章 随着秦若的话,钱氏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整个人手都颤抖起来了,“走,儿子我们走,缝纫机不要了!”老太太踮着小脚一把攥紧儿子的胳膊,起身就要走。 “你一面应承下了钱夫人的请求,一面举报了他们,还昧下你主子家向我党打点投诚的银元让你男人带着支持老蒋一党,你要了你家小姐那可怜的孩子的命,气死了你的主子和主母,最后你男人失败了,建国之后你拖儿带女找上政府,以当年卖主求荣的资本一跃成了城里人,原来你也会心虚啊。” 算命算多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悲苦和各种阴暗的事之后,她已经习惯了初见不会去特意看人面相算这人平生,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去看。 本来她没想算钱氏的命,也不感兴趣,可是这人惹谁不好非得惹她,她脾气不好胃口不好受不了委屈,那就只能委屈别人了。 秦若一番话,姚大翠满面骇然,连老牛一样木讷的秦炳义都变了脸色,招呼人吃饭的卢芳在门口听了一阵儿直接吓得腿软。 而当事人,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可惜,秦若不会得饶人处就饶人,惹到她开怼的地步,那只有寸草不生的结局。 “你一面恨自己为奴为婢恨那家人,一面拿腔拿调在家里搞地主家老夫人那一套做派,真的是又当又立,陈家宝现在没结婚,你功不可没啊,你还想陈家留后,你几个女儿生不出孩子你没想过原因吗?” “你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在你家马桶里好好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脏东西!” 秦若下颌一抬,指了指八仙桌旁的缝纫机,“人在做天在看,你算是个心机手段都不错的女人,乱世为了活得好你做的事虽然忘恩负义但我也没立场指摘,但是你不该惹上我,抬着你的棺材本儿请吧。” “回家,家宝,我们回家!” 过了几秒,钱氏脚下一个踉跄,陈家宝一把扶助她,“妈,咱们回家吧,”刚才他想说话,可是他妈攥住了他胳膊不让他出声。 拄着儿子的胳膊站起身,钱氏深深出了一口长气,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心底的惊惧慢慢的平息了些,她鼓起勇气直视秦若,“今天这话从哪儿说起从哪儿了,算我眼拙看错人了,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她胸膛起伏又深深一吸气,缓缓吐出来才道:“当然,咱们两家的事就此罢休,缝纫机我也不要了,彼此无关,也不会再从我口中你们一句任何的不好。” 秦若不置可否,只是道:“桌上的这些东西都带走,缝纫机限你明天下午六点之前带走,不然我扔出去可别又说秦家姑娘见钱眼开。” 钱氏沉默几秒,只点了下头,一手拎起桌上的东西,另一只手拄着儿子的手臂挺直腰板儿出了秦家堂屋。 四十六岁的人了,自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