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甚至有一种“不会做饭投喂薛玉霄,好像比不过他”的感觉。 这时,崔锦章恰好凑过来,他悄悄道:“裴郎君,能否让我摸一摸你的脉?” 裴饮雪刚要拒绝,薛玉霄便率先开口道:“他看出你身有寒症,就让七郎把脉看看吧。” 崔七郎可是名医,这样一个主动看诊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薛玉霄开口,裴饮雪便也不推拒,他拢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腕。 裴郎的手十分清瘦,霜白肌肤下蜿蜒着淡青色的血管,几乎能窥见血肉下骨骼的走向,指甲圆润,掌心宽阔,骨节修长,像是冰块雕出来的。 薛玉霄盯着看了几眼,居然从筋骨之间看出几分奇特的性感,要是攥住这只手,湿漉漉地沉进水里去,绷紧、交握,从冷白的指尖逼出一抹掐红的霞色,应当格外美丽……一时间,她脑海中涌现出许多艺术作品,油画、电影、或者是一些浮光掠影的画面,她的审美直觉被触动了。 崔锦章给他把脉,小神医骨肉匀停,指腹落在他的腕上。 薛玉霄抽回视线,意识到自己刚刚看走神了,于是掩饰般地看向李清愁,不料正对上她玩味的目光。 “……人之常情。”李清愁压低声音,略带一丝笑意,“虽然他们三人坐在这儿时,看起来各有千秋,但分明你家裴郎的风姿气度更入你的眼。我时常觉得男人善妒不是什么很大缺点,若毫不妒忌,只做贤夫,反而无趣。” 薛玉霄道:“他善妒吗?他才没有。” 裴饮雪连与人接触都不是很适应,之前两人同坐马车时,夜里连个鬼都没有,他还不愿意拉拉扯扯。这些时日倒是好一点了,但也仅限于更衣服侍、早上当个人形闹钟拉她起来,两人哪有一点儿超友谊的行为? 李清愁以为薛玉霄是向着他说话,道:“你真是……” 另一边,崔锦章安静地把了会儿脉,开口道:“郎君这病是胎中之症,不易调理,寻常药方见效极慢,我有一道海上方,稍后写给你,只是用料非常刁钻,恐怕要麻烦三娘子了。” 裴饮雪道:“多谢七公子。” 崔锦章说完这话,神情又变得纠结起来。他看了看薛玉霄,小声道:“你已经过门了吗?” 裴饮雪微微一愣,有些莫名其妙:“我跟妻主完婚已有数月。” 数月…… 崔锦章支着下颔,伸手沾了沾杯底残余的茶水,写在小案上,用字问他:“那你为何仍是完璧?” 裴饮雪看向字迹,呼吸一滞。 他的耳根迅速泛起些许薄红,坐得反而更加端正,像是一棵披着满身沉沉大雪的松柏,在充满压力的问题下也保持着冷静和克制,他轻声道:“事出有因,请郎君勿言。” 崔锦章了然,继续写:“你不行?” 裴饮雪瞬间脸红到脖颈,他的呼吸乱了几分,又想辩解,又必须克制着声音,连手指都拢得紧紧的:“不是。” 崔锦章想到他的脉象,虽然身患寒症,但阳气并不虚衰,确实不是他的问题,便又挽袖,蘸水写道:“她不行?” 裴饮雪:“……” 崔锦章继续写下去:“士族女郎十五岁就有通房,怎么会不行?” 裴饮雪:“……”她应该不是不行,只是坐怀不乱。 崔锦章更加好奇了,悄悄道:“你们到底……” 裴饮雪把侍者新呈上来的糕点递给他。 崔锦章张口咬住,也不问了,专心致志地吃掉东西。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裴饮雪坐在他身边,简直有如坐针毡之感。谁也不知道小神医会不会突然好奇地接着问下去,两人的关系着实难以解释……幸好崔锦章到最后都没有再问,只是写了药方交给薛玉霄。 至日暮,一整天的社交宴会终于结束,王丞相带王珩、以及四殿下率先退席。等到几人走后,其他颇有名望的士族主君也一一离开,众人方散。 薛玉霄从射箭结束就开始困,用饭后更是只有身体在这儿,灵魂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等上了马车,她浑身气力一松,倚在背枕上放空发呆,默默地掏出药方,开始看崔锦章开的药。 “……冬日红梅上露水五钱,白梅上露水五钱,梅蕊各二两。终年不化之河所覆之雪五钱,其河边春日初发之草三两……”薛玉霄读到这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