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同知顿时松了口气,自从支持周易拿下值殿监,他就是铁杆支持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阉党”。 “督公放心,咱家从天牢调来几个老狱卒,传了几代的那种,精通各种酷刑,定能拿到朋党供词。” “咱家办案讲律法,可不会屈打成招!” 周易指了指其中一个士子,立刻有番子解开锁链,拖到近前。 “你叫什么名字?” 士子早已吓得浑浑噩噩,双眼呆滞茫然,听到问话也不回答。 啪啪! 番子用力抽了几个嘴巴子,剧痛让士子回过神来,见到左右十几双眼盯着,竟然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 “小人叫崔科,家在万年县。” 周易啧啧道:“咱家与姓崔的真有缘,几个月前才抄了个做点心的崔家,全家几十口流放去北疆挖矿。” 温同知适时捧哏道:“督公,前些日北边传来消息,矿坑塌陷,崔家人都死光了!” “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啊!” 周易神情悲悯,对着地牢顶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崔科,你这年岁应当婚配了,可有儿女?几岁了?北疆酷寒,干脆自己掐死儿女,免得冻死饿死前受罪!” 崔科惊恐万状,涕泪横流,咚咚咚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你这厮妄议圣上,本就该抄家流放……” 周易话音一转:“不过咱家心善,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说出谁暗中指使你们反对新政即可。” 崔科面露疑惑,他接到了院正的传讯,出于抵制量田、交税而自发汇聚,并未听说有什么幕后之人。 “不说么?” 周易叹息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来人,去将崔科家人抓来!” 几个番子出列,躬身领命,个个露出残忍笑容。 监察司成立不足三月,已经抄了十几家,他们这些江湖凶人本就嗜血好杀,更何况奉命抄家杀人。 短短时间,黑衣番子的恶名就传遍大庆。 “大人,冤枉啊!” 崔科吓得惊声尖叫,刚刚经过几间地牢,见到里面犯人凄惨模样,哪敢让自己儿女抓进这魔窟。 生死攸关之际,忽然灵光一闪,想明白周易想问什么。 “大人,我说我说……我等确实是受人怂恿指使,方才汇聚书院,想要联手上书反对陛下新政。” 周易使了个眼色,番子停下脚步。 “谁在背后指使?” “有……” 崔科心思电转,一时也不知道说谁,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提示。 “平日里谁与院正走得近?” “崔尚书!” 崔科连忙说道:“不久前,崔尚书与院正一起下棋,谈了很多事,之后院正就传讯各地士子议政……” “好,很好!” 周易连声赞叹,又问道:“崔公子与崔尚书可是亲戚?” 崔科回道:“祖上都是南阳崔氏,不过早已分家近百年,私下里也未走动,说不上有什么关系。” 周易双目微眯,转头看向书吏。 “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书吏躬身答应,将写好的证词放在崔科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崔科瞥了眼证词,上面将“下棋”写成了“密谋”,又栩栩如生的编造了对话,其中甚至有“昏君”、“背祖”之类的字眼。 再下面又写了“南阳崔氏”,言称幕后指使之人,或许为江南世家! “这……” 崔科吓得发晕,不过为了家人性命,终究是在证词上按了手印。 “莫要担心南阳崔氏,咱家定能保你性命,将来科举考不中,可以来监察司当值!” 周易命番子将崔科拖下去,又随意指了个士子。 “你叫什么名字?” “呸,阉狗!” 这名士子已经从惊恐中恢复,笔直的站在周易对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