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是你,在叫我?” 赵向晚谨慎问道:“怎么称呼?” 艳艳指尖动了动,仿佛在琴键上跳舞:“艳艳。” 赵向晚问她:“为什么教她们说谎?” 艳艳笑了:“因为……我怕她们受不了。” 赵向晚问:“不如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艳艳吹了一声口哨:“可惜,费永柏还没死。我本来打算把他们都杀了,没想到那一刀不够狠,啧啧。” 想到干净整洁的卫生间那小小的香薰灯,想到一箱子汽车模型底下藏着的洋娃娃,赵向晚的内心升起一股愤怒:“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伤害家人? 艳艳没有着急回答赵向晚的问题。她难得出来一趟,很愉快地左看右看,盘腿坐在病床上,一把址下病号服最上面的一颗衣领纽扣,露出更多雪白修长的颈脖。 赵向晚留意到,她的动作粗鲁,只一下便把纽扣扯脱,寻常女孩子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看来,第三重人格的费思琴,力气变大了许多。 赵向晚没有催促,继续观察。 艳艳调整到最舒服的坐姿之后,这才看着赵向晚,咧嘴一笑:“谢谢你把我叫出来。” 【木木这个笨蛋,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有什么事,就和冰冰打商量。只是冰冰不好骗,嗯,最好把她俩都杀了,这样……这个美丽的身体就是我一个人的。】 赵向晚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道利光:“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如告诉我。我比她们更有耐心,也愿意听你的故事。” 艳艳嘿嘿一笑,笑声里透着股阴森森的味道。 “我先来告诉你,为什么吧。” “木木一定告诉了你,费永柏这个狗东西天天逼她练琴,还拿戒尺打她,对不对?她不敢憎恨父母,只敢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真是个懦弱的笨蛋!” “哭有什么用?哭能改变现实吗?” “到了十三岁,木木来了例假,她坐在卫生间里哭,然后把冰冰叫醒。” “冰冰比木木勇敢,她敢反抗,敢穿漂亮裙子转圈圈,敢告诉费永柏她永远也不要练琴。费永柏以为她是我,抽了她一巴掌,又赶紧让屈薇歌带她去国内看病,还送她去女校读书,唉哟哟,真是煞费苦心啊。” “其实啊,冰冰也是个好女孩。” “她只是比木木勇敢一点,只是爱漂亮一点,只是愿意和男孩子交往一点,远远够不着坏的门槛。” “费永柏像防贼一样,防的人其实是我,你明白吗?” 何明玉一边记笔录,一边手心冒汗。 三重人格!活了二十几岁,当警察当了三、四年,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三重人格,这种感觉……既兴奋、又忐忑,还有些恐惧。 谁不知道被精神病杀人不偿命?万一这个叫什么艳艳的人暴起伤人,怎么办? 何明玉这一紧张,不自觉地呼吸便粗重起来。 艳艳瞟了何明玉一眼,嘲笑道:“还警察呢,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吃人。”说到吃人二字,她还故意龇了一下牙,吓得何明玉手一抖。但何明玉马上反应过来,脸一板:“你严肃点!” 艳艳逗了一下何明玉,觉得没劲,转过头继续盯着赵向晚:“你怎么知道有我的?一般人都把冰冰当成了我。” 赵向晚淡淡道:“冰冰不会说谎。” 艳艳一听,顿时感觉遇到了知己:“唉呀,我手把手教她,都教不会!说个谎而已,这有什么难的?” 赵向晚问:“费永柏做了什么,你那么恨他?” 木木称他为“爸爸”,冰冰称他为“费老师”,而艳艳,则称他为“费永柏”。 艳艳轻描淡写地说:“他还需要做什么?他打木木、管冰冰,这就是罪过!我们女人,不需要男人来管辖。我早就想弄死他,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赵向晚:“这回你等到机会了?” 艳艳转了转脖子,顾左右而言它:“我主要是出不来,费永柏管得太严了。如果不是冰冰破了身子,我根本就出不来。”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