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已经能够确认贾慎独杀人,现在关键是要找出有用的线索。听他一直在内心咒骂,拿出一支钢笔,轻轻拔动笔帽,发出轻轻而有节奏的“咔嗒咔嗒”之声。 高广强听到这一声咔嗒声,加快了问话节奏。 “红围巾真是戴敏丽的?” “是的。” 咔嗒、咔嗒。 “蓝色棉毛衫真是姜遇春的?” “是的。” 咔嗒、咔嗒。 “戴敏丽是你杀的?” “是的。” 咔嗒、咔嗒。 高广强忽然停下问话,看着贾慎独。 贾慎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实话,张口结舌,愤怒地叫了起来:“不是!不是!我没有!戴敏丽是姜遇春杀的,这个法院都已经审过,怎么可能错误。” 高广强板着脸:“刚才你已承认杀人事实。” 贾慎独陡然站起,却发现自己双手被手铐固定在铁椅上,气得叫了起来:“谁让你们铐我的?我是大学教授,是国家高级人才,我犯了什么事,你们要铐我?我承认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承认!是你们在那里咔嗒咔嗒地吵,害得我神智不清,所以才说错了话。” 高广强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为了防止你做出自残或行凶,我们有权力把你铐起来。你放心,你做过什么,老天都记着呢。” 贾慎独开始心慌,他用手捶着椅子扶手,发出“哐、哐!”声响,冰冷的手铐闪着寒光,让他感觉到了不妙。 【我做了那么多你们所说的恶事,从来就没有得到一丝惩罚。 朱从岭那么有名的教授,我说打就打、说吐口水就吐口水,反剪双手、剃阴阳头,那又怎么样?没有一个人敢与我对抗!后来朱老师一死,我做过的那些事便封存起来,拿项目、评职称、带研究生,谁敢当面呛一句? 戴敏丽喜欢年轻漂亮小伙子?哈哈,我让他们黄泉路上结夫妻。怎么样呢?没有一个人觉得是我杀的,连法院都站在我这边。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要你够恶,就没人能欺负到你!】 在高校那个相对单纯的环境里,面对的都是温良、宽厚的知识分子,阴狠的贾慎独凭着那点小聪明、小手段混得顺风顺水。今天被警察抓住审讯,面对着一屋子的橄榄绿,他终于感觉到了国法的尊严。 “你们要做什么?不要搞那套严刑逼供!你们问戴敏丽的事做什么?人都死了十几年,法院已经审理认定凶手,现在休要逼我承认什么。她是姜遇春杀的!我和她感情很好,敏丽怎么可能舍得和我分手?我要学历有学历,要文化有文化,岂是姜遇春那个穷小子、临时工能比的?敏丽不想和他好,姜遇春所以动手杀人,他才是凶手!” 色厉内荏。 赵向晚看出来了贾慎独此刻内心已经发虚。 咔嗒、咔嗒。 拨动钢笔笔帽发出的声音清脆且响亮,在略显空旷的审讯室里引发回响,令本就心虚的贾慎独内心愈发恐慌。 他努力定住心神。 深呼吸,长吁气…… 【不要慌,不要怕,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只要我不承认,谁也不能定我的罪!】 朱飞鹏忽然开口说话。 “贾老师,你哪一年申请的硕导资格?” 这个问题简单,也与贾慎独的工作有关,与案情无关,贾慎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1978年。” “那一年你已经30岁了吧?怎么那么晚才带研究生?” “77年才恢复高考,78年恢复研究生招生考试,所以我78年才获得硕导资格。” “每年招几个研究生?” “刚开始人少,我每年只带一个,后来招生名额多了,我每年带两到三个。” “79年招的那个研究生,叫什么名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