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奴才来的时候嗓音有如天籁,又是新面孔,一时间恩客如云。 头牌视其为眼中钉,下毒毒坏了媚奴的嗓子。 一下子,没了好嗓子的媚奴无人问津,而头牌也不过是被罚了些银钱。 可就是这样一盘死棋的媚奴,练就一身媚骨,硬生生从头牌手里抢走了许慍这名贵客,更是哄得许慍把头牌的脸划花。 这下连邀月楼都不愿意接纳毁了容的昔日头牌,发卖了出去。 叶可卿能猜到,大概是媚奴发现了许慍这不为人知的受虐癖好,投其所好。 月纱想起什么道:“不如我也去改个花名好了,媚奴便是改了花名之后攀上了高枝。” 男人圈着她哄:“叫月奴如何?” 月纱推开他,娇嗔一眼,“我才不要被人说东施效颦。” “媚奴以前叫什么?”叶可卿问。 月纱靠着门框,不太服气地嘟囔:“她嗓子那么好,当然是叫莺莺咯。” 莺莺! 孙莺? “她原名叫什么?” “谁知道呢。入了风尘,谁不是把真名藏起来,就是家乡,也大多是编的,就怕传回去丢了家人的脸。”月纱满不在乎道。 得不到答案,叶可卿推开两人,往媚奴的房间跑。 没跑两步就被龟奴拎了回来。 “放开我。” 龟奴面无表情地把她锁进房间,凉飕飕撇了月纱一眼。 月纱缩了缩脖子,扯着男人往自己房间带。 龟奴在门口守着,放妆娘进去给叶可卿妆扮。 时辰要到了。 可叶可卿现在心里慌乱,只想抓着媚奴问个清楚,眉间的褶皱没有舒展开过。 脑海里回忆纷杂。 “你以后还是别打听孙莺了,她死了,这是邀月楼里的禁忌。” “她打死不从,自戕了。你别提起,要是传到老鸨的耳朵里,够得你受。话说回来,你认识她?” “这里生存,各凭本事,你很快就会明白。总不至于人人都学孙莺,做个烈女。” 不,不可能,媚奴怎么可能是孙莺,一定是自己想岔了。 爱唱曲儿的那么多,肯定是巧合。 邀月楼的妆娘手艺精巧,惯会发挥女子原本的容貌优势,即便只有七分美的叶可卿,在妆娘的摆弄下,黛眉如弯月,皎皎颇白皙,层层衣裙如花瓣铺开,娇媚勾人。 然而她的眸子冰冷淡漠,冲淡了那份媚世,眼里的倔强与楼中花姑娘与众不同。 “可惜你没个才艺,当年许公子可是花了五千两白银,给咱们邀月楼的头牌抬身价哩。” 第二十章 青阳买她 叶可卿不喜欢被物化,更是厌恶自己这般盛装,不悦地挪开视线。 妆娘见叶可卿不接话,尴尬地收起了笑,奚落起来:“进了这儿还傲什么傲,我看你要是能有个二百两,就不错了。” “你在胡说什么,滚出去。”老鸨还未进到门内,便出声呵斥。 她为今日上新货造势了多日,更是压住许公子点名要叶可卿伺候的消息,就等着抬个好身价,赚个钵满盆满。 听见这话如何高兴。 那妆娘自知说错了话,灰溜溜地走掉。 老鸨这才领着叶可卿往楼下的大厅走,众宾客千呼万唤,就等着叶可卿出场。 落英缤纷。 花屑打着旋从楼上飘下,纷纷扬扬。 在众多陌生男人炙热的面孔中,叶可卿一眼抓住了一道身影。 青阳尘璧! 他来了。 他来救她了。 他变得瘦削了些。 叶可卿眼眶有些发热。 那颗无处安放的心总算有枝可依。 却又为青阳尘璧担心,他如何能与许慍一争。 眼中又涌上兵荒马乱。 直到看到他带着安抚的笑意,她心里一暖,安定下来。 老鸨向来没有虚的,直接喊价:“老规矩,起拍价五十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