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落西山,坐落于大山中的村落在夕阳中有点苍凉。 食堂上方炊烟袅袅,鼻子灵活的人已经能闻到厨房里传出来的饭菜香了。 下工,打完饭回到家,楚沁没立刻吃饭,而是先把东西,也就是贼赃分分。 除鸡蛋外,都一人一半。 鸡蛋她是不愿意给的,因为鸡蛋属于她顺手牵羊给自己的补偿品。 分完再吃饭,等楚沁都吃完饭把碗洗了,甚至澡洗了,张飞燕竟然还没来。 昨晚没休息好的楚沁困得要死,即使是中午有午睡也无法弥补。 等到楚沁洗完衣服,刚晾完时,张飞燕才姗姗来迟。 楚沁奇怪:“这么慢,你又是躲人吗?” 张飞燕点点头:“关键时期,咱们得小心再小心。” 楚沁觉得也不至于小心到这种地步,不过张飞燕有这觉悟挺好的,楚沁也没打击。 来到堂屋,刚刚分好的东西就放在堂屋桌子上。 楚沁道:“一半你的一半我的,公平起见你选吧,不过鸡蛋都是我的。” 张飞燕点点头,她懂。 只是,张飞燕又为难道:“楚沁你要不要猪油,这猪油我怕是没办法拿回去了,如果你要的话咱们换换?” 楚沁心动,别的不说,张老太太猪油熬得还是很不错的,雪白雪白的,闻着香极了,新鲜得紧。 这些猪油连罐子算有六斤半,罐子就去了三斤多,猪油最少也有三斤以上。 楚沁想了想,道:“可以。” 于是她用她分得的大米换到这些猪油。 楚沁美滋滋,因为她还多得个罐子。 只是这罐子用完后怕是需要扔了,因为罐子底部还写有“张”字。 张飞燕没有立刻把粮食带回去,在深思熟虑过后,她拿出一斤的地瓜作为保管费,把粮食托付给楚沁。 楚沁能咋办,当然是欣然接受。 毕竟就这点粮食,放地窖去不就行了,还多得一斤地瓜。 张飞燕的谨慎是有好处的,她回家时发现她奶奶和大伯来她家里检查一通,气得张飞燕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撅了过去。 张老大有时候也不算蠢,心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连隔壁的亲弟弟都怀疑了。 要说谁最了解自家,肯定是亲弟弟。 别人家不能检查,亲弟弟家难不成还不能吗? 于是才惹来这通事,张婶儿夫妻自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不怕他们查。 等张飞燕到家时,张老大已经检查完了,确实没检查出自家的东西来。 张老大脸色黢黑,愤愤离开。 张飞燕是强忍住怒火,好悬才没有指着他的鼻子骂出声。 “我呸!狗改不了吃屎,还牛气哄哄的迟早得再被偷。”她低声骂道。 又是几天过去,这件事只能是无头公案。 因为不管村里人怎么盯,都没找到犯罪嫌疑人。 张老大还能怎么样,只能吞了苦果,从此看谁都觉得不对劲。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气再度炎热。 比起去年,今年要热许多。 村里商量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买化肥,一亩地能多得三斤粮就多得三斤,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粮食不够是会饿死人的。 真的会饿死人,现在新明县已经有人饿死了。 是的,新明县本地人。 楚沁听到这则消息时十分震惊,惊得手里的碗都要摔在地上。 饿死的是曲源公社的一位社员,曲源公社距离他们扬子沟公社实在远,虽然两个公社都在新明县,但因为距离原因很少往来。 消息是楚婶儿告诉她的,楚婶儿也是听娘家嫂子说的。 她叹气道:“支书和对队长应该都晓得,只是怕村里人心惶惶才没有说出去。” 楚沁难以置信:“咋会饿死呢?” 楚婶儿道:“你还以为啥地方都是咱们扬子沟呢,咱们这里虽不算富裕,但有还算正派的领导压着,咱们社员们日子才能好过许多。 而曲源公社,去年交公粮就交得多,大锅饭又吃得多,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那户人家也是个糊涂的,他儿子看上灾民里的一个姑娘,自己没本事,非逼着家里掏出粮食娶妻。他老娘未此就省粮食,硬生生把命给省没了。” 楚沁惊呼一声:“原来如此啊。我就说呢,咱们这里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