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 尤雪珍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助力,这股不舒服感就这么被自己按下去了。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情绪呢?只会被念叨你都这么大了,和七岁的小孩子争什么争,没个大人样子。 大人?她都不记得自己好好当过小孩,怎么就成大人了。 离家上大学前一晚,一家人吃着饭,她闲聊时说:“我今天去换办新电话卡,营业厅在搞活动呢。换一个新手机可以免费送套餐,是不是挺划算的?” 坐在主桌的男人皱眉:“不要贪图小便宜,缺钱和爸爸说。” 她咕咚了一句:“反正我这个人本身就是小便宜。” “你在说什么?”坐对面的老妈这才听不明白地看她一眼,她始终侧着脸,在妹妹要伸手拿冰可乐时眼疾手快又扭回头,把可乐拿远,“今天说好了只喝一点的,不然又要长蛀牙了。” 尤雪珍看着这一幕,大声道:“我说,我就是小便宜!你们不觉得妹妹就是你们想买的新手机吗,而我就是销售塞给你们的赠送套餐!” 然而事实上,她连用开玩笑的口吻把这句话发泄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这个场面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平静地把那罐喝剩的可乐拿到手边,维持着餐桌的和谐,说:“我替妹妹喝了吧。” 有些话就像可乐的碳酸泡,那刹那涌上来,接着就消失了。不说为好。 能怪得了谁呢?要怪就怪自己出生时机不好吧,正好赶上他们的事业关键期。而妹妹运气很好,在他们事业稳定时投胎到这个家。于是他们有再来一次当爸妈的机会,但她没有再来一次当孩子的机会了。 她就成为了一种类似于模拟考一样的东西,一张被揉皱的试卷。他们知道无论怎么抚平那些折痕已经在那儿了,不如更细心地对待一张崭新的,洁净的考卷。 这种落差感最严重的那阵是高一,妹妹刚出生,最需要呵护的时期,全家人的重心都在小婴儿身上,他们分不出一点精力注意她。 而最关心她的爷爷在那一年离世。 她童年的记忆几乎都与爷爷有关,空荡荡的家里总是只有他们俩。爷爷陪她看《樱桃小丸子》,她陪爷爷听无线电广播。屋子里总是响动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好热闹。 爷爷走后她依然还在听广播,但她没有再看过任意一集《樱桃小丸子》了。 她想,自己会嫉妒小丸子,嫉妒到会忍不住掉眼泪的程度。全世界最偏袒小丸子的爷爷会一直在,可她的爷爷不在了,不在很久了。 尤雪珍顶着那张小丸子和爷爷手拉手的头像,在群里回道。 珍知棒:「砍啦[呲牙]」 妈妈:「你再多发几个群呀,人还不够」 珍知棒:「[ok]」 她将链接随手转给袁婧,不一会儿袁婧发了几个问号。 袁扒皮:「你不是讨厌柚子吗??」 珍知棒:「没啥,你出差还顺利吗?」 袁扒皮:「还行吧,贼忙」 袁扒皮:「但我没忘记给你的礼物,它已经出发啦!」 礼物? 尤雪珍查看短信箱,并没有收到闪送发来的验证码,于是也给袁婧回了几个问号,结果一条预料之外的消息跳进来—— 孟仕龙:「袁婧要送你的生日礼物在我这里。 [位置]是这里对吗?」 珍知棒:「啊??她找你送?」 孟仕龙:「嗯」 她立刻切换窗口狂敲袁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