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鸦迷迷糊糊睁开眼:“……唔?” “把这个夹在腋下。”顾怀章微微弯着腰,把体温计递过去。 “大、大哥……?” 池鸦翻过身,在枕头上歪着脑袋看他,猫眼因为困倦睁不圆,眼尾上挑的弧度就越发明显,长睫毛的阴影下,瞳孔里像是漾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嗯。”顾怀章神色淡淡的,声音低沉,带着深夜未眠时独有的磁性,“听话,等会儿再睡,先量体温。” “唔……” 高烧后过于昏沉的大脑叫池鸦想不起惊讶大伯哥为什么在这里,事实上他连一个字都不想说,就只想睡觉。 可另一种难言的生理冲动又攫住了他,池鸦微微低垂着睫毛,乖乖接过男人手里的体温计夹在腋窝下,抿着嘴唇不好意思说。 顾怀章垂眸看了眼腕表记下时间,就错过了池鸦欲言又止的神情。 五分钟很快过去,池鸦又陷入了那种半昏睡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被顾怀章叫醒,取出体温计递给他。 顾怀章伸手去接,被他迷瞪着把体温计怼到手中,池鸦潮湿温热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蹭了他的掌心,顾怀章脊背微微一僵,面色如常地接过了东西。 37度6,已经在好转了。 顾怀章微微松一口气,给体温计盖好盖子,放回到床头柜上。 被子窸窸窣窣的响起来,顾怀章微一蹙眉,手疾眼快握住他乱动的手腕:“做什么?” “啊?”池鸦才撑着胳膊爬起到一半,被他吓了一跳,才迟钝地发现自己手上竟然还扎着针,要不是顾怀章反应快抓住了,他肯定就给拽跑针了。 池鸦看看床边的吊瓶又看看面前高大的男人,懵逼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起身的目的:“我、我……” “要喝水?”顾怀章松开他手腕,道,“还是想吃饭?” 池鸦单手撑着爬起来,蚕丝被从屁股上滑下去。他跪坐着,有点羞耻:“想、想去上厕所……” 顾怀章怔了下,就说:“好。” 家里没挂水的那种移动架,是顾怀章拆了床头一张挂画,把药瓶在钉在墙里的小钩子上挂着,病人要下床,就只能腾出一只手举着吊瓶走。 顾怀章身高优势显露无疑,略一抬手就取下吊瓶,垂眸看他:“不是要去上厕所?” 池鸦整个人都呆住了,一个激灵回过神,赶紧伸手去够药瓶:“谢谢、谢谢大哥,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顾怀章却抬手避开,神色淡淡的:“你不方便。” 可不是?他要上厕所,一只手扎着针肯定不敢乱动,只剩下另只手还要自己拿吊瓶的话……那还怎么弄! 池鸦直接一整个傻住。 那大、大伯哥这是……要举着吊瓶亲自陪他上厕所?? 池鸦都想立马缩回被窝里说自己又好了又不想上厕所了……可是好扭捏! 看看大伯哥,他都一副“这没什么不应当”的样子,自己要是再扭扭捏捏的难为情,那这也太做了。 ……算了,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呀,还搞什么“男男大防”! 池鸦一抿唇,就从床上下来了。 高烧才退,他浑身上下的劲儿没缓过来,还都软绵绵的没力气,几乎是才抬脚,冷不丁腿一软,就又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池鸦“啊”了一声,没扎针的那只手下意识去抓身边的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