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厚重的雪毯,她不至于得个鼻青脸肿的形容。 然而,庆幸未过两息,她开始龇牙咧嘴。 还有更不妙的事儿。 她的老寒腿好像抽筋了。 那边的素锦风屏倏地轻飘一转,白影如电骤至,只停了一瞬,立时便有一件雪白的披风坠覆而下,掩住惊鸿春色。 左慈倾身欲将她抱起,她却连连摆首,直喊着疼。 他半跪于地,让她靠在他身前。 “何处不适?” 本来尚且能忍的痛楚经他一问,五分也成了七分,赭玉般的眸子溢出濛濛水汽,她搂着他的颈项呜呜咽咽,“腿好疼……师尊……” 想是久未松快,筋肉拘苛。 左慈一手正搁在她的膝弯,闻言便试探着向下轻抚,于软玉浮云中触及一片突突直跳的肌理,随即展开五指按揉,所过之处泛起温热,将受损的脉络一一修复。 待那阵恼人的挛痛过去,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偏头瞄了他一眼,颇有些尴尬,“咳……师尊,怎么来了?” 确实太过丢脸,堂堂广陵王,竟然晕池…… “吾闻其声非穿衣之举,怕你有所顾累。” 她羞愤欲死,伏在他肩上,把脸深深地藏进去。 左慈感到手下筋脉已然如常,遂用披风将她裹紧,步出泉室。 “是吾思虑不周,一盏茶时,于你到底太久。” 甚么?难道她进个汤池子连一刻钟都捱不过么? 阿妱立刻探出头反驳:“怎会!这次不过是意外,下回我可要泡足两个时辰!” 左慈无声一笑,转过一扇月门就到了她的寝宫。 果然很近。 风过碧窗,他将她放在一榻梨花淡月中,再起身时不察被她伸手抱住,羽披自她肩上滑落,现出适才水雾之中,一眼惊心动魄的白与红……玉山将倾雪海,他骤然回神,在压倒她之前撑住了双臂。 她新沐后的淡赭长发水迹淋淋,静静垂在枕上,他的心绪却纷乱如七调,不辨宫商。 “师尊就这样走了么?”她恍若未觉,只凑上来和他咬耳朵,“我有些头晕。” 他难得心思浮动,不由顺着她的话想了下去……那处药泽她既觉得不好受,改日他便重修地渠,另换草药。 “又冷。” 料是出水时受了凉,他应多设几间暖阁。 “腿也疼。” ……还在疼么?许或因他那时的仓促—— 她说:“师尊还藏了我的衣裳。” 她的衣裳…… 不对……他几时藏了她的衣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