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时候,裴知予很小心,看着狰狞的伤口,红色的血痂在皮肤上蜿蜒爬行,他拧着眉头,把药涂好。 周兮野注意到裴知予上好了药,目光却迟迟不肯移开,她扭头问他,“怎么了?” 裴知予摇摇头,清秀眉眼间都是不接,偏头,凑近亲了一口她的肩膀,然后帮她把衣服穿好,又缓缓地抱住了她,“没什么……?我心疼。” 周兮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抱着的力气越发得紧。一种压抑的感情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来之不易。 裴知予来了昆明呆了三个月,直到过年前夕他都没有走。 周兮野话里话外点他,裴知予愣是装听不懂。就连裴知予的秘书、副市长来找他谈事情的时候,裴知予也只在家办公。并且放话出来,“杭州没了我照样转,你们不要事事都来找我。” 堂堂杭州市市长,成了周兮野的屋里娇。 令行止不是不知道,每每听闻周兮野推辞应酬为回家陪丈夫吃饭,他也只能笑笑。事态看似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暗流涌动。 令行止想起巴拿马的事,想到车祸时周兮野脆弱的模样和地铁案那绝望不肯低头的模样,他落寞地点根烟,坐在庭院里,看着烟雾缭绕,消失在夜色中,似是古时候靠在墙边睡觉的书生。不一会儿,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一只美女狐便出现,缠绵悱恻后,与他许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突然被惊醒,令行止恍惚许久,大梦初醒,额头都是细细碎碎的汗珠。直到他离开躺椅的时候,才想起,梦里女妖那张脸,和周兮野一模一样。 不久之后,李玲也走了,缅北的军阀老实许多,年岁降至,也能过一个好年。虽然他们很多人说那些到缅北的人都是自愿去的,都是起了贪念,为了挣大钱去的。在缅北确实能挣大钱,不过都得脱层皮。 新任省委书记吴琼也在会议上与各市市委书记见面,并且发表了有关于新一年的期望、展望,以及云南目前的状况。她和周兮野说好去道观的事,也早已烟消云散。 这种事嘛,就是随机应变,周兮野只能听从吴琼的安排。 新年前夕的会议,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春节期间,不能出任何大事,这是基本规矩。人们很快就忘了疼痛,期待着新年的到来,平静而又热闹。可不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平静之下藏着巨大的空洞,像是海水下面的火山,蠢蠢欲动,想要喷发。 周兮野每一天都在倒数,她的生活变得平静安全,这对她来说,十分危险。更没有盼头的是,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倒数的日子没个头。书房内写字台上的台灯发出橘色灯光,灯光下的茶杯冒出腾腾热气。 她撕下一页日历,扔到垃圾桶里。 这个时候要忍。 就算她想主动出击,可她就是自不量力。鸡蛋碰石头,面对面碰,周兮野没有赢的把握。只有等到鸡蛋变成鸡,在墙撞上来的那一刻,它才能飞起来躲开,保命。书房门外,电视声窸窸窣窣,周兮野关掉台灯,站起身。 “今年过年你不回家吗?”周兮野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裴知予正正抱着平板靠坐在沙发上看足球比赛。听到周兮野的声音,他暂停视频,抬头看过去,“我和你一起过。” 周兮野坐下来,看着裴知予,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你还是回家过年比较好。” “我要和你一起过,你要回去,我就回去。” 裴知予平淡地说,越是平淡,越是偏执。周兮野点点头,移开目光,犹豫了一下才说,“我的调查结果还没出现,如果要停职回京检讨,你陪我去吗?” “你不能回京,京城势力错综复杂,如何掣肘?” 周兮野点头,而后摇头,“必须得去,不破不立,要死我也得死个明白。”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裴知予急忙说,他很不能理解,“周兮野,我们两个共同进退,你的命绑着我的命,在你做决定前,请你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那你也不应该赖在我家不走,不回去办公吧?你是又策划了什么?在我家里又装了摄像头?裴知予,你真变态!” 裴知予倏地一下站起身,“我没有,周兮野,你不能没有证据就诬陷我!” 周兮野哼笑一声,也站起身,“好啊,那我要是找出来怎么办?你能从我家滚了吧?” 裴知予眉头一皱,理智回笼,沉着声说,“你是故意的,激将法不管用。周兮野,你别想着死!实在不行,我们两个就跑,去国外,出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