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着不公平?罢了罢了,既然你这样想,我家小娘子便再赐你一次机会,准你再问一题。” 众人闻言哄笑,有那不了解天元术和垛积的,听了侍女的比拟,也纷纷明白过来。 他们有些等着卢七郎再出奇题,有些紧盯着马车,想一窥高门小娘子的芳容。 卢七郎心念急转。 奇题他自然也有,但万一,苏绾绾将奇题解出来了呢? 那他岂不是像那个曹五郎一样,既丢自己的脸,又给人增添名望? 最好是出一道算起来很复杂、说起来却极简单的题,让苏绾绾算上许久,他好借此嘲笑她的无能和倨傲。 卢七郎心念一定,便说出一道题,当时他算这题,算了将近半刻钟。 卢七郎道:“如今有一西丹人至阆都,见西市卖物甚多。她花三百四十三文钱,买了桃瓜共五十七。其中,一十三文,可买三桃;四十二文,可买六瓜。问曰:此人买桃几何,买瓜几何,各付多少钱?” 苏绾绾凝神细想。 如果此时撩起车帘,让卢七郎看见她,他必定会遽然色变。 因为苏绾绾根本没有拿出纸笔——她每天都去肖家,在肖家放了毛笔砚台,所以平日只带些书卷,周身无笔。 有贩夫走卒道:“这题听上去倒不难。前面那两道什么天元、地元的,我听都听不懂。” 卢七郎等的正是这句话。他微微一笑:“苏三娘,此题不难。我数三十声,你若答不出来,可见是百里夫人看错了人。” 围观者中,有几人蹲下来,正拿树杈在地上算,闻言忍不住道:“三十声?这也太苛刻了!” 另一人道:“你没听这郎君之前说的吗?苏家小娘子被百里夫人收下了!百里夫人岂是什么人都收的?她的弟子,必要有几分出彩之处才行。” 百里夫人的名声,众人如雷贯耳,便不多话了。 有好事者将题目记下来,才记了个开头,卢七郎才数到“四”,苏绾绾便让侍女出来回答。 侍女道:“此人买桃二十一个,花费九十一文;买瓜三十六只,花费二百五十二文。卢七郎,我家小娘子答得可对?” 此言一出,众人口语籍籍,议论纷纷。 有人蹲下身计算,验证答案的真假;有人等着看卢七郎的热闹;还有人伸长脖子望向月锦楼的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郎君,夏日清晨略微干燥的风拂过来,他的衣袖摇曳,如苍穹朗月,圣山谪仙。 “没错!苏家小娘子没有算错!”蹲下身验证的人猛然站起身,手上还拿着枝桠,“百里夫人从哪里找来的弟子!” 卢七郎的脸色已经极为苍白,他的“五”还卡在喉咙里,却再也没有机会念出来。 早知道就出奇题了,但万一,苏绾绾把奇题也答对了呢? 侍女对车夫道:“走吧,小娘子要迟了。” 车夫“哎”了一声,连忙扬起马鞭。 乌辰目睹了全程,此时已经啧啧称奇:“没想到这苏家小娘子竟是天纵之才,郎君,要不要跟上去?” “不必了。”郁行安注视着苏家马车,“今日有事,晚会儿再去肖家。” 乌辰应好,让小随从牵来郁行安的马。郁行安上了马背,正待离开,乌辰道:“郎君,那拦路的郎君看上去好生眼熟啊。” “嗯,卢家人。”郁行安垂眸,握住缰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