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送茶,见他吃完,问道:“郎君,奴将这空盒子丢了?” “嗯。” 乌辰将盒子收出去丢掉,郁行安坐在矮桌前,望着窗外的苍茫暮色。 天际一点点变暗,宅邸中点起灯笼,像人间的星星。 郁行安看见乌辰提着灯笼,打算从院门出去。 郁行安将他唤了回来。 “郎君?”乌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郁行安道:“不必丢了。” “为何?” 郁行安沉默须臾,说道:“这样好看的盒子,丢了有些可惜。” 过了几日,是阆都的马球赛事。 这向来是大裕的一件盛事。在寿和年间,每逢此时,狄国、西丹国、诸多小国都会派马球队来到阆都,与各国一较高下。 如今路途遥远,花费高昂,圣人又不再大额赏赐,小国已经很少派马球队过来了;狄人在与大裕交战,也不曾派人来。 西丹国的马球队却还在,两国穿着不同颜色的锦衣,手握打球的月杖,跃跃欲试,营造出一副盛世之象。 苏绾绾已经坐在北面的看台上,她周围是一众命妇贵女。交好的林家小娘子道:“扶枝,你可听闻杜大夫的事?” “未曾。” 林家小娘子道:“那杜大夫可是长公主的独子,圣人向来宠爱,这回他竟被夺了官职,在府中禁足!” “他犯了何事?” “我也不知,阿娘总是不愿和我细说外头的事。”林家小娘子顿了顿,又问道,“你待会儿可要去打马球?” “要的。”苏绾绾道,“阿娘叮嘱我每年都要去打,所以我今年也必是要去的。” “真好。”林家小娘子道,“我驭马术没有你那样好,唉……” “我可教你。” “不了不了,从马背上摔下来很疼的。更何况,”林家小娘子低声道,“我六弟听完我的烦恼,对我说,害怕摔马可以骑驴——可这也太丢脸了!别的小娘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我骑一头驴!虽也有玩驴鞠的,可这毕竟并非大裕主流,我还不如在旁边喝彩作诗呢,还能博一声诗才出众。” 苏绾绾忍不住微笑,也压低了声音:“高宗和长公主也玩过驴鞠……” “是么?” “是啊。” 两人正细声说话,旁边人道:“圣人来了!” 苏绾绾抬头,看见圣人被众人簇拥着走来。圣人看上去容光焕发,平日的疲态竟似一扫而空。 他旁边随行着十来个高官大臣,郁行安姿容出众,距离圣人最近,之后是太子、崔宏舟等人。平日总不离圣人左右的杜大夫,今日竟果然消失不见了。 众贵女命妇连忙站起,向圣人和太子请安。圣人抬了抬手,和煦道:“平身。”太子也说不必多礼。 圣人坐上看台视野最佳的位置,众人这才依次归坐。教坊的乐工们奏响雅乐,马球队众人举起手中的月杖,对圣人行礼致意。 之后圣人下令比赛开始,鼓声大震,马蹄声如同奔雷,最终大裕的马球队率先打够二十筹,赢得胜利。 圣人大悦,赏赐了大裕的马球队,对西丹人也各有赏赐。 林家小娘子道:“接下来都是一些小比试,没什么看头。走吧!女子那边的赛事想必也要开始了,我去为你助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