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的人们,此刻都高举着灯笼。 但人群里依旧有穿着看起来是国师教众的黑色衣袍,混迹在彩衣之中,像是混入绮丽鸟儿之中的乌鸦。 桑知岚对国师的党羽教众很是厌恶。 可她转头,发觉晏琼池极黑的眼睛里像是落进了星光突然之间亮起来了。 她又再回头定睛再看,混迹在人群里的是乌衣人是鬼魅一般的侍卫。 他们在拱卫着什么人。 高高的朱雀桥之上,唯有这两人气度不凡,一个冷若冰霜,身穿一丝不苟的法袍,怀中抱着拂尘,目视前方,并不在乎其他。 一个魁梧高挑,整个人身上弥散着慵懒傲慢,举止投足之间是贵气。 桑知岚赫然发现相伴而行的正是本朝新帝和乌衣国师。 “是新帝和那个女人——国师!” “哦?国师?” “就是她——祸乱朝纲的奸人。” 桑知岚从父亲和街头巷尾的议论里得知国师所做,几乎对她没什么好感。 谁不恨她恨得牙痒痒。 但晏琼池止住了前行,站立原地仰望。 而后低头摸出一块灵石,从粗犷的大叔手里买了一杯最好的水酒。 “这样好的夜晚,确实该喝些酒。”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未有丝毫惊讶,可他这时候竟然想喝点酒了。 女战神会赐福在灯会上举杯对饮的爱侣。 * “国师来容朝也有三年了罢?” “是,陛下。” 棠溪衔青和国师并肩徐徐而行。 夜风一同吹动他们的衣袍,两人的谈话地点不知不觉转换到了西京的流朱雀桥之上。 他们今日扮做普通青年男女一同混迹在盛典之中的人群里,边走边聊。 聊什么都可以。 往日国师只和棠溪衔青说国事,很少会和他谈论一些私人的事情。 棠溪衔青虽说自诩对国师还算了解,但对于她的身份和自己莫名依赖的感觉还是产生怀疑。 “国师此前是哪里的修士。” “不是。臣此前一直跟随着师父修行,并不是修士。” “是么?”棠溪衔青点点头,不逼问,只是说:“有如此神通的国师为何一定选择来朕的西洲效力?” 国师依旧面无表情: “臣生于西洲,自然会效忠西洲,陛下何苦发问?可是对臣起了疑心么?” “不,只是很好奇罢了。” 棠溪衔青说:“朕少时去过中洲,也结识过许多中洲的修士,只是觉得国师某些方面和修士颇为相似——大概道人都是如此罢?” “臣少时也对修士起了钦慕之情,与师父修习后,也以修士的要求严苛自身。” 国师一一回解了新帝的疑问。 事实上这些都是假的。 不知道新帝怎么的又起了疑心,难道是边知夜不在身边的缘故,法术减弱了么? “国师总是这样。” 棠溪衔青说:“国师骨子里没有对朕的畏惧。” “臣惶恐。” 国师低眉道。 “好啦,只敬不畏,朕也欢喜的……还是赶紧休了话题罢,今夜是西洲盛大的灯会,国师可曾来过?” “不曾。” “为什么?” “国事为重。” “这话倒是显得朕无用了,竟然将国事的压于国师一人身上。” “臣不敢。” “好啦,别总是臣不臣的,在朕面前便自称我就是了……灯笼可爱,国师可有喜欢的样式?”棠溪衔青转头去看看周围各式各样的灯。 “朕给你买一个吧,难得今夜放松呢。” 国师看也不看那些制作得可爱的灯笼,只说不需要。 “还是买一个罢,国师喜欢兔子还是狸奴的?” 他也不管国师是不是真的想要,便自顾自地问。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