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能把凌昭纵成如今这副混相,宫里头当家作主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都逃不了干系。 “还有,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以后少在爷面前提这档子事。” “你这会儿晓得臊脸皮了?” 两人拌了会儿嘴,何皎皎让宫婢去取来块兔子腿喂小白狐,小白狐狼吞虎咽吃完,何皎皎再伸手去摸,还是差点儿被挠。 她叹道:“好凶啊。” 凌昭没走,环臂依树低眸看何皎皎跟小白狐玩,肩上落了雪,他懒得拂去,口吻散漫道:“丁点儿大的东西,脾气还挺大。” 何皎皎看小白狐且是只幼兽,好奇问道:“你在哪儿逮着它的?” 白狐身上总带着点儿志怪异闻,何皎皎捡了根木棍子过来逗小白狐扑咬,她话本子看多了,小脑袋瓜子禁不住异想天开,还以为有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经历。 “啊……” 却听少年声嗓清冽,语气淡淡,“爷从一个姓萧的禁军小将手里缴来的。” 小白狐扑抱住何皎皎手里木棍下半截,听得咔擦一声,细长的木棍给它咬断了。 何皎皎:“……你抢人家东西了?” 等等,不对。 好半晌,她找回声音,踌躇地问:“姓萧?” 不会是萧妃的那位外侄儿吧? “抢?” 何皎皎反应过甚,凌昭不爱听她说话,没得扫兴,少年沉眸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个当下属的,爷稀得跟他抢东西?” “是不是姓萧?” 少女杏眼瞪过去,严肃问道,好似他做了多大恶事的一般,看得凌昭心里头冒了火,没有好气地答:“是!” “就萧母妃那个娘家侄儿,爷昨儿晚上……” 他有心跟何皎皎争论两句,话到嘴边又深觉多此一举,恼怒起来,“就爷抢得,你爱要不要吧。” 昨晚亥时正,凌昭被凌行止从山头逮回来,他们进营的时候遇着一波禁军换防,闹哄哄的,原是负责的将首不在。 凌行止正唤人过来询问,见一人忙乱地奔过来,甲胄没穿对,头盔跑歪了,便是萧妃那外侄儿擅离职守,倒霉地被抓个正着。 沾亲带故的,凌行止只罚了他半年俸禄便作了结,凌昭抄着两只手站在一旁等他二哥训人,眼尖儿地发现小将披风后似藏着何物。 这事可马虎不得,凌昭直接过去一脚踹得小将跪下,他本以为他怀有异心藏了兵刃,结果摔出来一只小白狐。 白狐珍稀,凌昭却想起何皎皎跟嘉宁初到寿光的当晚,她们大张旗鼓抓什么白狐,折腾了许久连根狐狸毛都没见着。 他也不客气,直接把小白狐给抱走了。 至于小将,他犯错在先,没他说话的份儿。 就是这么个事儿,说凌昭抢得也没说错,大差不差。 “你成天跟个霸王一样,尽给我找些麻烦事儿。” 何皎皎抓起一把雪朝凌昭撒过去,她虽然不知具体经过,可猜得到小将弄来小白狐的用意。 嘉宁之前为了把身边人都支开,闹得这么一出来。她为了装样子,后头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说给了好多人听,把那压根没有的白狐说得活灵活现。 估计那小将听到风声,想送给嘉宁的吧,当他多老实呢。 他二人后头到底如何,何皎皎摸不准,可她不想沾这一团乱麻的糟心事儿。 她依依不舍最后看了小白狐一眼,牵了拴它的绳子,走过去递给凌昭,闷闷道:“我不要,你去还给人家。” “呵。” 凌昭冷笑一声,不接绳子也不说话,长指抵到唇边打出一道悠长的呼哨。 山林间突响一阵沉闷马蹄踏雪声,竟从一处跃出匹黑鬃骏马来,凌昭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睨过何皎皎:“爷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 他巴巴到西山来,半点儿好没讨着,脸臭得不行。 少年扬鞭拍马离去,骏马扬蹄,踏翻了何皎皎煨奶茶的炉子,泼得雪地直冒出白烟儿。 何皎皎追上前两步,喊道:“怎么是你送的了,我拿簪子跟你换的,你还我簪子。” 便见凌昭回手朝她抛来一物,砸进雪堆里,何皎皎走近一看,正是她那支蝴蝶簪子。 半截让雪埋了,蝶翅轻颤。 何皎皎狠狠跺了两下脚,方把簪子拾起来。 两人不欢而散了。 苏月霜跑马回来时,正巧与凌昭在道上擦肩而过,她勒马停下,“十三,你来西山干嘛?” 凌昭目不斜视,仿若未闻般,打马掠出一阵风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