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眼,何皎皎瞧见他们一行人步履匆匆,忽停住。 另一头过来一队骑兵,领队的男人黑氅银甲,高大威严,他下了马大步迎向凌昭他们。 两拨人聚首,且朝前行且说着话。途中,男人仿佛到何皎皎的目光,陡然回头。 他犀利眸光如鹰隼捉兔般,盯准了何皎皎。 何皎皎心头一悸,“啪”地撂了帘子。 此人是镇国大将军,凌昭的“大舅舅”苏长宁。 不知怎么地,何皎皎从小觉得他吓人。 马车径直载着何皎皎到太后的毡房外。 雪蕊扶着何皎皎下车,她刚站稳,一阵香风来袭,被苏月霜抱了个满怀,“吓死我了你。” 苏月霜一双美目微微红肿着,满脸憔悴。 苏盛延传信的人一回来,她再没合过眼,翘首以盼何皎皎能快点儿平安归来。 “你没受伤吧?” 苏月霜拉起何皎皎的手,绕着她看了好几圈。 何皎皎略有惭愧,“月霜姐姐,对不起,都是我贪玩托大。” 虽然她被狼扑咬过几回,幸好冬衣厚,每回都有惊无险,她并没有真被狼咬到。 可想到此处,何皎皎脸上笑快挂不住。 燕东篱一声声沙哑的“郡主殿下”,回响耳边。 她忙止住思绪,不去想。 “不是你的错。” 确认何皎皎安然无恙后,苏月霜心落回肚子里,但不知为何,神色更加低落。 二人相携朝毡房走去,她默了半息,沉声说道:“今早,我爹派出去的兵把烈血鬃的尸体拖了回来,它后臀中根银针,查出来有毒。” “月霜姐姐?” 见何皎皎瞪大眼,不可置信望过来,苏月霜疲惫地扬了扬唇,“是冲我来的,谁知我跟你换了马。” 何皎皎咬了唇,不晓得怎么接话。 苏皇后温柔和善,可她两个哥哥跟镇妖塔一样立着,后宫中无人能与她争锋,让她治理得铁桶一般。 偶尔有龌龊事,也传不到何皎皎耳朵里来。 “你这回罪算替我遭的,你想要什么?” 一段时间相处,苏月霜看何皎皎就是个黄毛丫头。 她见她无措,似被取悦到,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想法子给你弄下来几颗。” 她说着扬扬下巴,恢复些许一贯的骄傲劲儿。 “那我要天上的月亮呢?” 何皎皎有点儿小财迷,跟她拿乔。 “也成啊,只要你有地儿放。” 天下没有苏月霜不敢应的事,笑过一阵后,她却仍是叹气,“四表哥的事儿,你应该知晓了?” 何皎皎敛目,低眸点点头,没有力气应声。 她们已走到毡房门口,两旁宫婢打起帘子,一股浓郁药味儿冲鼻扑来。 苏月霜声音怅然,“老祖宗本就担惊受怕,凌昭跑出去时闹得动静太大,让她听着了。” “四表哥的死讯…也没瞒住,接二连三的,她老人家许是受不住,直接晕过去了。” 何皎皎神情滞住,再顾不得其它,甩下苏月霜冲到太后床前。 老人家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病倒了,仅一夜之间,脸颊都瘦凹下去。 她卧床半睡半醒说着胡话,甚至没把何皎皎认出来。 何皎皎忍住了哭,只笑着哄她喝药。 下午太子领了凌昭过来,凌昭跪下来给太后磕了两个头,老人家双眼浑浊握紧他的手,好赖说得出来完整的话了。 太后年事已高,惊惧不定下气急攻心,幸而并非大病,再将养两天,能如常下床进食了。 次日清晨,整个冬猎队伍便开拨回京了。 回去的路上,何皎皎一直守在太后车辇上。 太后精神不佳,一天要念叨好几回,“马上要过年了,怎么没一件好事。” 何皎皎默不作声,沉重地想。 齐周皇宫里头,怕没有人能过好这个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