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凌行止呢? 他不知道么。 就因为他几句话啊,就因为他几句话啊。 他轻飘飘地说完, 便再也不露了面是么。 她不知道他与苏家的明争暗斗。 可何皎皎什么事都没做啊, 她犯了错么, 为什么啊? “令仪?” 苏皇后目光殷切。 何皎皎便又跪, 又拜, “母后养育之恩,儿臣没齿难忘,此生无以为报……” “令仪。” 妇人神情忧郁哀愁,扶她起来,“是我去求得你皇帝伯伯,说我想要一个女儿,不然你要怎么办呢?” “你皇帝伯伯把御书房都砸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令仪,不然等十三回来,你让他们兄弟两如何自处?” 何皎皎在她怀里抬头,泪模糊视线,她看不清眼前人的面目,眸中带泪地笑起来,“那我能叫你一声娘么?” 她小时候其实和嘉宁一样,特别想当苏皇后的女儿。 “好。” 苏皇后将她拥入怀,拍着少女的背。 半个月,何皎皎瘦得一把骨头,伏在苏皇后怀里,肩胛骨嶙峋支起,苏皇后仿佛真心疼她极了,“令仪想喊我什么都可以,等会儿我让赵嬷嬷去你收拾东西吧。” 她依然体贴,万事周全,“老祖宗病得厉害,咱们不让老人家操心,月霜回家待嫁去了,你不用怕。” 何皎皎哪有拒绝的余地。 她那声娘,也没有喊出来。 何皎皎埋在苏皇后怀中,内心平静至冷漠。 她想,她这辈子,是没有母女缘分的。 只有雪蕊跟着何皎皎出了慈宁宫。 她住到苏皇后寝殿的暖阁,夜里雪蕊总是哭,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反复地念叨:“十三爷怎么还没回来啊?” 北梁定的日程,四皇子尸身十二月上旬到齐周王城,于是,建成帝下旨,提前放燕东篱走。 十一月初六,何皎皎要出嫁了。 她没有力气宽慰雪蕊,在这一刻,却和取竹姑姑心意相通了。 少女低了眸,轻轻一笑,“他回来了,又能如何呢?” 她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 天好似一夜之间冷下来的,还没立冬呢,一日晨,竟飘下来一阵碎雪,不过很快地无影无踪地化了。 快得何皎皎没回过神,恍恍惚惚,终觉大梦。 可她怕冷,便冷得受不住了,换了冬衣,出门还要再搭一件棉绸的披风。 苏皇后安排她在坤宁宫梅林里见那几位“婶婶”,只派了让一个小宫女单独领她过去。 些许梅树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的花苞,风吹得冷香幽幽,若有若无。 何皎皎盯着脚尖,只管跟着小宫女往前走,想到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她不太抬得起头。 小宫女一声“到了”,她跟着停下。 小宫女却是又朝她俯身拜退,“公主殿下,奴婢先退了。” 天灰霾着,少许何皎皎没听到声音抬了眸。 她身后亭台阁楼过一条绵长回廊,而前方梅林空空荡荡,风萧瑟,不见人影。 何皎皎在原地愣了愣,听身侧少年声音朗润,“殿下。” 旁侧的梅林里,缓步走过来一位青氅的清俊少年。 何皎皎便目望去,对上他遮了漆黑眼罩的左眼。 是她今年没再见过几面的燕东篱。 他长身挺拔,抬手扶开一株缀着星点嫣红花苞的梅枝,走向何皎皎。 “喵~” 少年另一手中,居然还托着一只纯白的小猫,皮毛略长,瞧着品相优越,是只玳瑁的幼猫。 燕东篱面上本来含着轻浅笑意,对上少女空茫的眸子后,他脚步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 他知道,何皎皎近来的日子肯定很难熬,可是……以后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他会对她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