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这份过于纵容的条款,会让柳韶更走向万劫不复。 可对着陶曦薇的笑脸,她也不忍过多解释,只说了句:“那我就放心了,谢谢。” - 博鹭顶层,修了一间只有总裁电梯直达的花园天台。 这还是兄长薄霁明的主意,那人性情温吞,喜欢绿植,工作缠身时,总会上来吹吹风。 薄韫白与他不同,对这些都无感,不怎么来博鹭,更不怎么上天台。 今天上来,只是顺路接个电话。 玻璃房窗明几净,细碎花色缀在绿茵间,煞是温柔可爱。 男人却没多看一眼。 馥郁清香萦绕在鼻尖,他蹙起眉,抬脚走得更远了些。 电话才接通,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声立刻响起:“你在哪?” 薄韫白默了默:“公司大楼。” “你在工作?” 对面听起来挺诧异,反应了一下才道:“那你先去忙,我之后再联系你。” 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 薄韫白反应极快地叫住她。 “我这边没什么大事。你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去哪了?” 女人没立刻回答,只是笑了一声。 可这笑声也没什么温度,少顷,才带着几分揶揄道:“管这么宽?” “妈,”薄韫白无奈,“你两年没露过面了,上次打电话还是三个月前。我和哥都很担心你。” 早春的风清幽和煦,拂过男人漆黑的额发,留下几缕温柔弧度。 “听声音也听得出来吧?”陆皎虽年事已高,却言语利索,一点儿都不像六十岁出头的人。 “我精神挺好,身体也没问题。你俩别在那杞人忧天啊,该干嘛干嘛。” “……过两天就是哥的生日了。”薄韫白低声问,“你不回来看看吗?” “他都多大了,”陆皎笑得爽朗,“四十多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过个生日,还要妈妈抱啊?” 薄韫白不再出声。 早春的天空高远清旷,颜色很淡,遥远得望不到边。 陆皎有多年的躁郁症。冬季和早春,都是抑郁阶段的高发期。 他迟疑许久,才轻声开口。 “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无论你在哪,身边有没有朋友陪着?” 陆皎听出他什么意思,笑声里带了讥讽,意有所指地说:“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比在江阑舒心得多。” 这话说完,两人都是无言。 云朵在天空里游曳,慢慢遮住了日光。不知怎的,薄韫白想起来,衣兜里有一枚忘记拿出去的金属打火机。 那打火机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却在此刻变得分外有存在感。 沉在衣兜底部,无言地下坠。 接下来的通话,陆皎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他兄弟俩的近况,嘱咐他们少加班熬夜,多吃家里做的新鲜饭菜,多吃蔬菜瓜果。 薄韫白“嗯”了几声,便听陆皎说:“那行了,下次再联系。”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在她就要挂断的前一秒,薄韫白忽而出声。 “我要结婚了。” 此言一出,对面总算有了反应,不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薄韫白扯了扯唇,似是无奈,又似自嘲。 他语气半真半假,顺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怎么样,还是不打算回来,见你儿媳妇一面吗?” 第13章 霜雪融 柳拂嬿不知道薄韫白这通电话说了什么,只知道等他回来,一身气压更低,眸底沉着层淡淡的阴翳。 会议室里,四人重新坐定。其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