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所有人里并不包括狄思科。 他眼尖地发现那罐啤酒已经被人稳稳接住了。 趁着对面尚未来得及反应,狄思科“啪啪啪”鼓了几下掌。 双手比作喇叭状,高声吆喝: “好球!” 杜金金一时忘了他那通叮咣五六的豪言壮语,在他的眼神暗示下,赶紧配合着喊了一声:“漂亮!” 歌舞厅里的男服务员们都是提前培训过的,显然也对这种场面应付自如,配合默契。 该鼓掌的鼓掌,该吹口哨的吹口哨。 “盖啦!” “带劲嘿!” “牛逼!” 成功营造出天下太平,全场狂欢的假象。 社会青年们:“……” 被这嘻嘻哈哈的场面弄得不上不下。 想挑事吧,不够火候。息事宁人呢,又有点下不来台。 在他们犹豫不决时,于童向僵在台上的闫丽君比个撤退的手势。 直接将人带去了后台休息室。 歌舞厅经理紧跟着跑进来,抹着汗恳求:“于队长,您看外面还有那么多客人等着,您可不能让我开天窗呀!” 于童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不由冷笑道:“那些客人是等我们的吗?那不是等陈莎莎的吗?喝倒彩的情况我不是没见过,但是对演员使用暴力的却是头回见。老徐,咱们合作也有一年了,你这么摆我一道,不厚道了吧?” “哎哟,您可冤枉我了!”徐经理义愤填膺地说,“外面那些人都是陈莎莎的穴头找来拆台的!他一个月跟我提价三次,我实在没辙了,才想着先冷冷陈莎莎,换个人来唱。哪想到那小子玩儿得这么黑!” 于童并不想听那些狗屁倒灶的纠葛。 “那您打算怎么解决今天的事?丽君是我手里最好的苗子,以后还要参加歌唱比赛。您要是早点跟我交个底,我就安排更有经验的演员过来了!今天丽君第一次登台,就差点被人轰下去,要是留下心理阴影了,我们的损失找谁赔?” 闫丽君想说,她没那么脆弱。 但是被于队长眼神警告后,又及时闭嘴了。 徐经理搓着手讪笑。 这姓于的小妞儿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让她抓住机会,非得从他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他心里琢磨着,要不今天就算了,没人唱就不唱,让乐队伴奏,改跳交谊舞也行。 狄思科旁听了半天,这时插话说:“于队,要是闫丽君不唱了,我去通知刘哥他们把乐器收了吧?” 徐经理这才记起,乐队也是于童带来的,慌忙摆手说:“九点半还有一场演出呢,乐队可不能撤。” 这回轮到于童唇角带笑不吭声了。 徐经理没办法,只好跟她讨价还价,最终闫丽君的出场费从每场十块,涨到了每场十五,演出场次也从每周三次,增加到了五次。 “外面那些男的都是二五眼,你不用理他们。”于童理顺闫丽君的刘海,鼓励道,“一会儿上台轻松唱,以你的水平,随便唱两句也能撑住场子!” 闫丽君尴尬地揉揉鼻子,拎起自己断了跟的高跟鞋晃了晃,“童姐,我头一回穿高跟鞋,刚才把脚崴了。” “还能走吗?” 闫丽君迟疑着将逐渐红肿的脚踝亮给他们看。 徐经理:“……” 感觉被骗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