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荆对她的话习以为常,在窒息的环境里没感受到窒息,习惯性的麻木和沉默。她不是没讲过道理,不是没和张启荣吵过架,张启荣发现说不过她满嘴转变成养你多么辛苦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一年只见一面,何必多生事端。京荆学会沉默,学会变相的抵抗。 除夕傍晚,京荆包完水饺伸个懒腰,洗掉手上白花花的面粉,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房间早已变成杂物间,给她留张床算是留了情面。 “川川你在干嘛呀?”她不敢发语音,张启荣的耳朵很尖。 “在家,宝宝。” “新年快乐!发张你的自拍!” 傅经川转给她五百二十块钱,再发一张自拍,他和没拆封的速冻水饺的合照。 “要吃水饺了。” 京荆疑惑他的家人没有回家陪他,发消息问又不礼貌。之前的新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的吗,水饺都是速冻的。她冲动莽撞的想法钻出来,穿上外套。 “先别吃!”她发消息,在客厅找自己的包,张启荣斜眼瞧她。 还没张口,京荆找出包背在身上,手中的塑料盒里是刚下出来热腾腾的饺子,没有表情地对她说:“我回S市找朋友了,新年快乐,妈妈。” 京焕不在家去处理公司紧急事件了,父亲在外也忙,家里就她们两个,张启荣咋舌,不关心她怎么回S市,“朋友?男的女的?家里有钱吗?” 京荆夺门而出,轰响的关门声吓得张启荣直骂人,“小声点关门,知不知道我心脏不好啊?真是烦人,春晚都看不进去。” 凛冽的深冬,夜幕降临,大雪纷飞,京荆感受一阵阵冷风透过她的衣服刮进骨头里,她裹紧大衣,在手机上叫车,郊区不是很好打车,更何况是新年。等了约莫十多分钟,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应答。 京荆打开车门钻进去,车里的暖气十足,司机师傅和她聊天,“接完你这单就不接啦,回家吃水饺,你可算是幸运的了,我们这几个开郊区的就剩我最晚了。” 她笑笑,打开车票软件,最近一班六点半,站票还剩最后两张,京荆点进去抢,一般剩下的几张票抢不到,她盯着付款成功的页面,内心雀跃。 站了一个多小时,京荆的脚和小腿稍酸,车上人多,挤得她只能缩在小角落里,到下车她也被挤到后面,京荆捂着塑料盒,水饺无论怎么捂热度在两个小时的路程中消失殆尽,她的手冰到没有知觉。 京荆刷完身份证,一声“京荆”令她抬头,傅经川一身黑色大衣,站在出站口等她。 她惊喜地飞奔,眉开眼笑地喊他“川川”,傅经川向她大步走去打开大衣包裹京荆,怀抱炽热。 傅经川在接收到她消息的瞬间,意识到京荆可能会回来。机车不安全,他打车到火车站等京荆,出站口没有挡篷,大雪飞扬,落到他比板寸稍长的头发上。两个多小时里,他在人群中寻找京荆。 尽管明白京荆坐火车回来需要一个多小时。 直到京荆出来那一刻,他一眼在人群中认出她。深红色的大衣映衬她的圆脸白皙粉红,他扫扫前一秒落在他身上的雪,注视他的女朋友朝他奔来,他克制不住地迈开脚步。 他的心,在此时融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