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动的厨娘走出来, “付小先生?您和乐乐认识?” “他……”只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少年已经快步上了二楼, 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出格,付泽强迫自己停住脚,“是我朋友。” 也是他后知后觉喜欢上的人。 沈青文, 确实是贯穿了他整个年少时期的梦想,但梦想成真的日子, 并没有付泽想象中幸福,甚至充满了矛盾。 情绪爆发会带来信息素波动,最后所有的问题,都变成了在床上解决。 许许多多个夜里,付泽常常怀疑,沈青文需要的到底是他,还是一个alpha,如果自己变成beta,对方眼底的爱意又能剩下多少。 每每这时,许乐的形象,在他脑中就愈发鲜活。 越是和沈青文相处,付泽越能发现两者的不同,比如,前者会或直白或隐晦地要求他帮扶沈家,在确定自己和霍野彻底闹翻后,展露出毫无遮掩的失望; 许乐心中却仅有他。 ——不是alpha,不是霍野的外甥,仅仅是付泽。 从一开始的讨厌,到后来的暗恋,再到强颜欢笑的成全,一切皆与外在无关,偏偏他有眼无珠,直到对方离世许久,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 堪堪收回思绪,付泽定了定神,问:“张妈,许乐他怎么会住在舅舅家?” “乐乐是来替霍先生调理身体的。”清楚老板对付家向来照顾,厨娘如实。 调理身体? 付泽深表怀疑,他知道,许乐读的是什么民族体育专业,杂七杂八的课程一大堆,其中就有中医养生。 可霍野是什么人?只要对方需要,国内国外的名医,全都等着被随意挑选,一个大二学生的三脚猫功夫,如何能让霍野相信并看重? 双腿于霍野而言,虽算不上逆鳞,却也是旁人绝不会主动提起的禁忌。 脑中忽然冒出个猜测,付泽又问:“乐乐是哪天来的?” 厨娘想了想,说了个日期。 正是付泽刚重生的那天。 因为当晚发生了太多事,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自己低声下气拜托霍野帮忙找人,对方却瞒着他把许乐带回老宅,简直是把他这个外甥当猴耍。 但紧接着,厨娘的念叨便像一盆凉水泼下,浇灭了他的恼怒,“当时乐乐受了伤,缠着厚厚的纱布,小脸惨白惨白的,这不,我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和霍先生补身体,才养回了一点肉。” 付泽的心陡然提起,冒出个不妙的猜测,“受伤?哪里受伤?” 厨娘悄悄压低音量,“手腕。” 她讲这些,并非想嚼许乐的舌根,而是希望付泽这个相对同龄的朋友,多多少少开解下对方。 活了快五十年,她当然能猜出少年左腕的伤是怎样造成。 付泽顿时如堕冰窖。 他以为成功避开的事,到底发生了,霍野满口谎言,不仅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还私下带走许乐,害他迟到这么久。 说曹操曹操到,很快,大门开合,秘书小哥熟练将老板推进来,瞧见家里的客人,礼貌颔首,“付少爷。” 付泽看都没看对方,径直走到霍野面前,“乐乐为什么会在你……在舅舅家?” 同为alpha,他年轻英俊,身形亦十分高大,偏偏,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丝毫未落下风,随意后靠,指尖敲敲扶手,“你是在质问我?” 无形的信息素溢散开来,带着排斥性极强的威压,本能地,付泽后退一步,脖子仍梗着,语气却软下,“许乐是我男朋友。” 霍野:“用钱买来的男朋友?” 眼观鼻鼻观心,秘书小哥默默吃瓜。 虽然他也很奇怪,先前一直追着沈青文跑的付少爷,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根据自己调查来的资料,许乐自杀那天,付少爷还忙着给沈青文办生日会,提前半个月计划的方案,声势浩大,几乎把整个s市的二代都请来捧场,唯独自己没露面,闹得不欢而散。 沈家亦因此压下了早早准备好的相关通稿。 僵持间,二楼探出个粉嫩嫩的小脑袋,“霍先生,您回来了?” 付泽闻声望去,便见刚才对他冷淡如冰的少年,此刻正关切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踩着拖鞋,三步两步下到客厅。 风一般,目不斜视地路过自己。 没有清雅的兰花香,更没有焊死在身上的白衬衫,少年清清爽爽,透着和沈青文截然相反的活泼。 付泽蓦地有些恍惚。 他第一次见许乐时,对方就是这样,生机勃勃,听到包养两个字时,眼睛圆圆地瞪着他,偏没什么威慑力,只叫人感到漂亮。 意外少年会主动露面,霍野盯着对方去推轮椅的手,若有所思,“嗯。” 风紧扯呼,再有趣的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