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零年,英国东部存在着一个人口约莫数千多的小镇。虽然镇内的经济发展繁荣,镇民每天的生活却是提心吊胆。 在这个时期,封建社会存在的阶级观念极为严重,由贵族统治人民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要是敢违背或抗拒贵族的命令,不是迎来死亡的下场,就是遭受到非常残酷的对待。一般来说,即使镇民心存不忿,都会选择噤若寒蝉,绝对不敢贸然与贵族对抗。 处于十九世纪的年代,罗马风和哥特式的建筑相当流行,到处都能捕捉到两种设计风格的踪影。位于高耸的鐘楼旁边,坐落着一幢採用西欧罗马式设计的大型宅邸。大厅内部的装潢非常优雅辉煌,四周墙壁贴上欧陆大花纹图案的墙纸,天花板上悬掛着一盏由数千颗水晶泪珠製成的吊灯,织工精美的酒红色地毯铺盖在华贵的地板上,一直延伸至中央的宽敞弧形楼梯,盘旋而上。 楼梯间的墙壁上整齐地镶嵌着几个古铜色的六角壁灯,柔和的橙黄光线映照着掛在壁上两幅油画肖像,主人公分别是一位衣着得体、举止沉稳优雅的男士和女士。他们的表情都庄重严肃,嘴角的线条抿得笔直,毫无半分亲切的笑容。 顺着阶梯步上二楼,映入眼帘是一条长而宽阔的甬道,左右两边都是紧闭的暗红色雕花木门。唯独有一扇门半敞开着没有关上——那里是主人的书房,可以清晰听见里面正传来两位男士的交谈声音。 放眼望去,一位高大深沉的中年男人腰背挺直地佇立在窗前,那双如潭水般幽深的蓝眸正眺望着远方的某一点,刚硬的脸庞冷峻紧绷,没有洩露出任何情绪。他的衣着整齐端庄,精壮厚实的身躯被蓬松的白色衬衫包裹住,外层罩上一件灰色的钮扣马甲,下半身配搭深绿色的格子马裤和黑色皮鞋。 一位梳着深褐色鬈发的男子站在他的旁边,手臂斜贴于胸前,微微弯着腰,摆出一副恭敬客气的姿态。 「亲爱的赛柏特先生,我们伯爵大人希望你能找个时间到他府上一趟,把你的最终决定亲口告诉他。」他低垂着头,语气虽然敬重有礼,嘴角却挑起宛若狐狸般狡猾的笑容。「至于是关于什么事,我想赛伯特先生应该再清楚不过。」 「嗯,我知道了。请你转告伯爵大人,我明天就会去拜访他。」赛伯特没有看着他,只是用低沉的嗓音回应。 接着,该名男子向他微微鞠躬后,便往后退开几步,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披散着长度及腰的棕色鬈发、相貌温婉秀丽的女子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提着厚重的蓬蓬裙襬踏进书房。当那位陌生男子与她擦身而过时,她不着痕跡地以眼角偷覷他一眼,继而将视线投放在赛伯特身上,慢慢踱步到他的身旁。 待陌生男子彻底远离书房后,她缓缓开口,以谨慎的语调问道:「你还是坚持决定不做那件事吗?」 「我的剑是用来杀战场上的敌人,可他现在却要我杀害无辜的人,这完全违背我的宗旨。」赛伯特侧身看着她,果断的声音里透露出绝不动摇的坚定,「你很清楚的,夫人。」 「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要是得罪了伯爵大人,我们是不可能过上平安的日子。」夫人的面容隐约染上几许担忧,佔据在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烈。 「听着,如果你希望——」 尚未等他把话说尽,夫人便着急地摇头,当即打断他的话,稍显激动的语气毅然坚决:「我不会离开的,这件事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承担。既然我当初选择要嫁给你,那不管遇到任何状况,我都会与你共同面对。」 「好吧,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们的儿子」说到这里,他不由皱起眉头,略显沉重地叹息一声,「能帮我叫杰瑞德过来一趟吗?」 夫人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点点头,便提着裙摆旋身离开。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赛伯特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愧疚感。如果当年没有答应伯爵大人的邀请,担任军队的领袖职位,而是选择与妻儿过着平稳安逸的生活,或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阶级社会下,任何人的好意都是带有目的性。当你是一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自然会深得重用,享尽荣华富贵;然而当你拒绝成为他们的棋子,换来的就是唾弃,甚至性命不保。 正当他为此感到懊悔不已,繚乱的思绪剎那间被轻轻的敲门声给截断。抬头望去,一位眉目俊朗的年轻男子正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