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深知,如果魏国公最后得登大宝,他们谢家和唐家的日子以后绝对不好过。 现在就很好。 “好了,阿娘你别说了。”唐五被阿娘扇子打的生疼,求饶道。 “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把幽州王妃的消息传出去?凭我们救是救不出来了。”唐母道:“魏国公把这消息封锁的很紧,一点也没透露出什么风声来,我们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 “所以,最近你不要出去了。” 唐五哀嚎。 谢青妩道:“王妃在魏公手中,我原先以为魏公那边会很快利用这个事情对江东提出什么要求,也许是退兵也许是还城,凡事都可以商量,可是魏公什么都没做。”谢青妩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这么一张底牌,魏公藏而不用,只能说明时机未到。” “可究竟魏国公在等什么时机?” 谢青妩想不明白。 谈到现在,屋外晚霞如火烧云般卷在天际处,云霞从王侯里一直铺到洛阳宫,罕见的晚霞让蘅芜苑里的璎娘抬起头来。 蘅芜苑的景色一直很好,郁郁葱葱,翠翠绿绿,她脚踝的伤已经好多了,至少可以经常出屋外走动,假山水池,庭院深深。 “喂!” 一个女音突然在墙头响起,璎娘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小娘子正趴在墙头上,她沿着小路走到院墙那,隔着一段距离远远望着她。 没过一会,璎娘就听见了外墙的声音,有几个女婢劝她快点从梯子上下来,璎娘回头看了看蘅芜苑的大门,已经离得很远了,她身边的女婢看见墙上的小娘子,惊讶的喊了一声柔心娘子。 魏柔心对着扶梯的女婢们说道:“你们都去前面守着,有巡逻的人过来就赶紧通知我,快去!” 还有几个想劝阻的被她呵斥赶走了。 璎娘一直听着他们说话。 “我叫魏柔心。”魏柔心说道,她低头看着下面庭院里的妇人:“你就是幽州王妃?” “你怎么不说话?”魏柔心奋力扒拉着墙头,她的阿娘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就因为昨天晚上洛阳宫里的抚仙台歌舞一事,父亲只宴请了她。 璎娘听着小娘子咄咄逼人的语气,没在她的话中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刚想转身就走。 “听说你们幽州那边喜欢喝焦糖奶茶?”魏柔心低头拿出放在梯子上的奶茶,奶茶杯是用陶瓷做的,所以杯子有点重,里面装满了奶茶。 璎娘一怔,视线轻移,放在奶茶杯上。 魏柔心握着这稀奇古怪的奶茶杯,喝了一口,十分嫌弃,特意嘲讽道:“你们幽州就喜欢喝这种东西啊?蛮人就是蛮人 ,连能喝下口的好东西也没有。” “简直难喝极了。”她恶意的扔掉杯子。 清脆的响声在石子小路上炸开,陶瓷做的奶茶杯碎片迸裂的到处都是,焦糖香气的奶茶流了一地,有一些流到了她脚边,璎娘看着那些奶茶,久久未动,恍惚间似乎闻到了栗子的香气 ,隆冬时节,有人曾和她一起烤栗子,那人办公结束后总喜欢买上两份李记的驴肉火烧,和两杯焦糖奶茶或是红豆甜饮回家。 奶茶的香气让璎娘一直看着脚边,记忆中缺失的片段如同开闸泄水般朝她汹涌而来。 有人曾在庭前和她一起看雪,少女眉眼笑吟吟的和她一起碰杯,阿娘,干杯! 记忆中的场景变幻个不停,阿娘,你有没有想我?阿娘,我好喜欢你,阿娘,阿娘!容颜明媚娇丽的少女笑容像阳光一般灿烂,她骑着马在漠外的雪地里,像是一团燃烧的火,扑向她,仿佛一个孩子只想要蜷缩进母亲的怀抱,少女紧紧抱着她,又哭又笑,不断喊她妈妈。 璎娘手抚着胸口,极致的痛楚让她喘不上气来,自从魏国公那天晚上称呼她为萧夫人,询问她天罚的事后,这些天她就一直在做梦,断断续续的梦中,她的记忆一直不全。 现在,她想起了那场滔天洪水。 抚仙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 她想起了所有。 璎娘面色苍白,喉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