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凯萨琳那里知道他的背景时,我也能同情他对我这么吼,因此在那个当下我已经决定不对他的这个反应有任何计较。只不过心想,有机会的话我真该好好的补偿他,会照着不知道实情的心态,从一旁伸出手握着贾斯伯,但前提也要他愿意才行。 「没有什么,他对我很好,只是话不多而已,冷冷酷酷的一个人。」 「这就是贾斯伯。」他戳向自己的左胸口,指着那颗藏在肤下的心脏,「不要看他这个样子,其实他比谁都还来得细心,所以苏菲有时间的话可以多跟贾斯伯相处,就会知道他的为人的。」 「我会的。」就算班杰明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因为该做的补偿不是靠着嘴巴上说说就能了事的了。 后来班杰明要我在房内睡一会,自己将桌面上清理乾净后离开了房间,盯了天花板好一阵子,在他离开后的十几分鐘我没有任何睡意,只是一心想着是不是有办法离开这里,要是我都不能离开这里,那么威廉与奶奶还有爸妈该怎么办?假设在这里度过一天,在原先的世界是不是也度过一天,经这么想,我内心慌乱得不知所措,怕得是奶奶一个人担心到废寝忘食,也怕威廉的父母因为孩子失踪而心急如焚。 我抬起右手,高举向天花板,五指塞入眼睛视线内,转动着手腕与掌心,看了一遍手背接着是纹路清晰乾净的手掌。想到的是这副身体与这里的融入度有多少,从我在这里醒来与跟凯萨琳的对谈中,可以了解到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且不久前跟班杰明的对话里头也有讲到我『小时后』,但这不可能会是我,唯一的想法虽然有些天马行空,却也只能这么认为;我在这个世界取代了一个人的位置,并从所有人的记忆中窜改成为『苏菲』。 想法絮乱地涌入脑海,没一会儿头就疼了,疲惫也从身体的一些部位传来,因为这些让我在短时间内闭眼进入梦乡。 当我眨眼醒来的时候,我做了什么梦一点印象也没有,也可能没有作梦,是正常的让身体去放松休息。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是确认现在的时间,鐘上移到了六点十八分的位置,我靠今天凯萨琳为我穿搭的荷叶饰肩的薄纱毛洋装走出房间,立即就被门外两边站的人给拦住脚步。 她们说明现在是全家族的用餐时间,必须都得集合到一楼的餐厅区,班杰明有下令说不得强行叫醒我,而让两名侍女在门外苦苦守候,替自己睡得不醒人事在心中向她们道歉。当我走过长廊、阶梯、画作来到一楼大厅时,那种寥寥人稀的空旷感迎面而来,剎那,画面不再这么鲜明,反成漆上一层骨灰色,像是许久没清理那样,我懂这错觉的幻像从何而来,亏我曾经从外头深入洋馆,看见它老旧风尘的一面,才会让潜意识趁两者有些许相似时產生出重叠影像,扰乱我所目视的景色。 走过阶梯后方的门扇,进入一条笔直廊道,两侧的窗户外头已不见先前的金辉光芒,留下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落在馆外,而当脚步与餐厅的距离越接近,我越能听见那里传来的嘻笑声还有乐器伴奏的声响。 「苏菲小姐到了,这边请。」两位侍女替我开门,那座半户外的餐厅在夜晚变得有些不一样,每张圆桌上都放了一盏烛台,烧着渺小火苗,圈出微微光晕,而吧檯与主厨的煎檯也放不少个蜡烛,驱散漆黑。我简单扫视一圈,在草坪地那里安置了一台黑钢琴,在钢琴四周与隔阂户外区的木头围墙都可见些烧着啪搭声的火把,营造出营火晚会的气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