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杰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举来一杯高脚杯塞到我手里,杯内是香甜微酸的葡萄汁,他拉着我向每一桌的人郑重介绍起我,果不其然这些人都早已认识我的存在,甚至会跟班杰明提及我小时后的事情,不过那些人口中讲得都是另外一个人,而非是我自己,在我的大脑意识与记忆里,我的小时后是活在奶奶家与威廉一同玩耍的苏菲,而不是个受困在这里不得外出的孩子。 在向每桌问候时都轮不到我插嘴说话,我也不太想干扰班杰明与其他人的对谈,原以为透过这一次可以减少他们对我的视线投射,但绕了一圈,仍没有有效地减少,每个人还是会花上不少时间端详我的全身上下,偶尔会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交谈些什么。 晚餐后,大家都喝着茶与酒来消磨时间,我离开自己的位置,从吧檯那里再拿了一杯葡萄汁,走下木头阶梯踏上草地,一路往被火把团绕包围的钢琴接近。从晚餐结束后,琴声都没有再从这里传来,我观察钢琴的位置很久,贾斯伯也没有来到餐厅区与其他人一块用餐,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看着琴上的曲谱发愣。 我把一杯葡萄汁轻放在钢琴上,他馀光瞄到我的出现便迅速闔上曲谱,眼神充斥敌意的盯着我,可我没有就此退缩,反而更加接近他的位置说:「你不饿吗?肚子饿了就是要吃,逞强饿肚子对身体一点也不好的。」 「况且,主厨的东西很好吃。」今晚的晚餐,我依然给那位主厨满分的评价。 「我不饿。」他眼神落到琴上的杯子,我说道:「那是葡萄汁,我们小孩子不能喝酒,所以我就拿了这个。」 跟贾斯伯站在钢琴这里,可以完全被巨大的琴身给包住,从室内用餐区只能看见钢琴的背影,无法看见弹奏者的身影。可想而知这一定是贾斯伯的安排,我拿着我自己那份葡萄汁坐在他椅子的身后草地,盯着前方乌漆抹黑随风摆动的群林。 「就算肚子不饿啊,也是要吃一点东西,不然明天身体状况会变差的。」小时后身体免疫力不好时,曾发过几次重大感冒,那时后上吐下泻什么也吃不下,虽然肚子饿得厉害却没有胃口,然后日復一日,身体的确越来越差,像这种有根据的说法,逼得我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贾斯伯去吃些东西。 微风忽然捲起我的鬓丝,抚弄我妈总是羡慕的那头金发,「贾斯伯,我希望你可以谅解我们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不是故意针对什么,我只不过是想更了解你,因为你的琴声可以让我想起一些东西,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觉得要是哪天我忘了什么,只要听见你的琴声,那些东西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是认真的想跟你当朋友。」 不用四目相交的前提下这些话就较为轻松的说出口,可他怎么想,他现在的表情都是我所不知道也是最在意的了。他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像座雕像,一句话也没吭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可能是我太着急让他有所反感也说不定,至少,我把该道歉与想说的话告诉他了。 「听吗?」两人之间,他这么一句话显得格外响亮。 「好啊,你愿意的话当然再好不过了。」我深怕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对谈,从我来到他身边到现在,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害怕受伤的人,把自己关在好几道墙身后,不愿让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我。现在能听见他的话,还有琴声的邀约,胡思乱想的想法一下子全拋到九霄云外,打从心底的开心,让我抿抿唇的笑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