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沉默了两秒,说:“霈霈,对不起。正赶上这两天事儿多——后天是你生日,等我回去,咱们好好出去吃一顿,好么?” - 对于生日这个东西,张霈其实不是很上心,但她确实是第一次一个人过。 去年这个时候爸妈还没离婚,还是一家人一起给她过的。 她一觉睡到下午,晚上听了会儿歌,正准备睡觉时,手机响了。 竟然是徐淼。 徐淼的声音在那头很虚弱,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似的。 张霈愣了两秒,起身跑向楼下。 徐淼站在她家楼下,天空又飘起雪花了。 他只穿着一件单衣。鼻青脸肿,腿走路都不大利索,嘴角于着血。 她一站到他身前,他就紧紧搂住她,说话都带着抖:“霈霈,我反抗了,现在我是我了。” 她扶住他的肩,忧急道:“是你爸妈打的?我们,你等等我回去拿手机,咱们先去医院——” 徐淼把她扯回来再次紧紧抱住,他现在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霈霈,我反抗了,我说我不要学竞赛,我不要继承公司,我不要当他的替代品......他们说他的死是我的错,他们说让我用他的心脏就是为了我能接他的班...不是的,不是的、当年是他出的主意,说要从家里逃出去玩...那辆车、那辆车撞过来的时候我喊他,是他没听到...他不是为了救我才死掉的!可是没有人信我!!” 少年的泪滴在她的脖子里,骨头硌得她生疼。 “我信你。”她尽力安抚着他,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她觉得拐角处隐约立着个人影。可是灯光太昏暗,她看不清。 “你真的信我?”徐淼将下巴压在她肩上,又是锥骨地疼:“你骗人,你不信。” 张霈拍抚他的背,忽然觉得他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这么晚了,你住哪里?” 徐淼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但他不肯撒手,说:“明天去姑姑那儿。” “身上带钱了吗,身份证?” “没有。” 张霈想了想:“不然我们去派出所.....” 徐淼的眼睛又疯起来:“为什么要去派出所?你想把我送回去?” “不是......”张霈握着他冰凉的手,实在没辙了。 “我家里,现在没人。”她说:“今晚先住我家里吧。” 临上楼前她又朝拐角处看了一眼,那个模糊的影子一动不动,大概真的只是看花了眼吧。 - 徐淼洗澡的时候,张霈翻箱倒柜给他找衣服。 张泽已经搬走了,没有适合他的衣服穿。 爸爸有点洁癖,很不喜欢别人动他的私人物品,再说尺码也不合适。 她找来找去,最后在衣柜底翻到一条白色的睡裙。这条睡裙当初是打折时买的,回来之后才发现大了一码,又不能退换,于是一直压在了箱底。 她想象了一下徐淼那张有点像女孩的脸,穿上这条睡裙居然不会很违和。 她敲了敲浴室的门:“淼淼,我只找到了....一条睡裙,只穿过一次,是干净的,可以吗?”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 她把睡裙放在浴室门口的椅子上。 回屋后她觉得有点闷,想去打开窗子透透气,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会儿才把窗户打开。 雪势更大,几乎成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