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罌粟苦着脸乖乖听话,草草把毛巾放进了水盆里,便慢吞吞的踱到章梓言面前。要被骂了、要被骂了……她心中暴风雪似的狂捲着这几个字,其馀则是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其他。 「你头发都湿了。」章梓言看了一眼她害怕的表情,伸手挑起她颊畔的一綹湿发,「衣服也湿了一半,怎么没先回家处理一下再过来?不怕感冒?嗯?」 听他这么说,白白瞠大了眸子,只能傻傻的摇头,章梓言无奈叹息,只得抽了几张卫生纸,聊胜于无的吸乾她长发上的水分,任她愣愣看着。 「我……我怕你担心……我甩了他一巴掌下车之后,我、我好慌,好想快点见到你……」她哽咽一声,「明知道先回家去整理好才不会让言哥起疑,但我……」 「……所以,你就这样在雨里傻站,最后才决定进来?」他沉默会儿才道,声音微微低哑却带着分柔软。还好还知道要甩个巴掌再下车,若是完全没反抗,他真会气到杀人的。 白白咬着唇,胡乱的点头,眼眶已微微泛红,低垂着视线的她没能看见他此刻的目光。章梓言叹息一声,放下湿了一半的卫生纸,轻轻牵起她冰凉的手。 「你知道,我是很生气的。」 「……嗯。」 「那你也知道我是在生什么气吗?」 「……我……」 「我气你不懂得保护自己、气你小看一个男人发起狠来有多可怕,也气你只会笨笨的淋雨,不知道照顾自己……我更气的是,你居然还要考虑再三才敢回来见我。」一顿,「我有这么让你无法相信吗?」 「不是的!」一听,白白急急抬起头,心慌不已,「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言哥误会……我不想再见到他的,我跟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唯一不能失去的……是言哥对我的信任啊……」 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慌急的隐隐含泪的眸子,章梓言忽而没辙一笑,牵着她的手往前一带。 「坐下吧。」 顺着章梓言的力道,白白默默的在他病床旁坐下,还来不及反应,他霍然抬起她的下顎,白白怔然望入他那向来温和的黑眸因浅浅的愤怒而炯炯发亮,如此深邃,让人只能呆看着动弹不得。 白罌粟脑中警铃大响,却只能心慌意乱的任心中小鹿撞死几百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越来越近,她忍不住屏息,只好用力闭上眼睛,感觉到唇上落下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 她大吃一惊,猛然张眼,愣住了。接着,在他无比认真的表情中失笑出声。 章梓言极度严肃的以手背轻擦着她被人强吻过的唇,一次又一次,听见她压抑不住逸出莞尔轻笑,也只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她却笑得更欢。 「这样就不算数了。」 不理会她笑的开心,章梓言脸不红气不喘、强词夺理的解释着。 「呵……」摸着唇,她瞇着眼笑了,垂眸隐去了其中的隐隐波光。 沉默一会儿,白白忽而仰头,想说些什么,却意外对上他太专注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又是一怔,移不开彼此深深相吸的目光,直到她的手不小心压上他手术后缝合的伤口,他痛嘶一声,她才恍然惊醒般急忙拉开彼此不知何时太过靠近的距离。 慌乱的,她急转过头,竟是不敢直视他。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 「痛……」 正心慌着,听到章梓言低低的痛呼声,白白心一惊,连忙靠过去,看见章梓言贴着纱布的伤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