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漫天雪色掩不住窗外一抹红梅艷丽。 此刻香凝待在窗边凝视,桌边摆着翠玉壶里剑花茶,而水军早已不见踪影,大概又去给道明皇帝跑腿任务,如今梅居里掛着一面金匾是道明皇帝给他的小王之位。 他俩难得相聚永平皇城中,无意提起香凝那夜嫌弃,元命随即给了他小王之位,即便水军百般推辞也知敌不过大哥任性,也就收在梅居,自此也不好意思推辞大哥交代的几番任务,不免是些暗中查探一些臣官是否清廉德政,所以香凝才说那是「跑腿任务」根本不足提起。 「你等可知偷窃皇兵武器乃抄家大罪!坦白从宽,最好速速招来!」这会儿营中气氛诡譎,黑弓手一字排开等着护城女将军元刀娘审视。 只见黑弓手各个发着冷颤,眉头深锁,就是不知那副失窃黑弓被谁窃去,深怕在这么下去刀娘会提议全都砍了,再选新兵,上次可是砍了半数才被司马大将军给拦下。 「罢了!不承认是嘛!」刀娘放声一喊,眾人软脚一跪,任谁都想不到这群威风凛凛黑弓手也有这般样貌,就怕等会儿万马大刀不长眼挥来,只得魂飞祖宗跟前懺悔。 「怎了!不远就听你骂声。」司马念情一身银甲很是威风,却没一丝戾气,平日坏人都让刀娘揽去当了,他为得人心当然顺势成了救苦救难的白面人。 「黑弓被窃还没下落,你说他们是不是找死!」刀娘提腿一蹬简直散了木椅。 「你都这番逼问还没个结论,那就先押入大牢待审,否则逼死了也是没用。」念情眼角瞥见一排黑弓手泛泪眼光睁睁发亮,就像见了菩萨。 「好吧,就听大将军所言。」刀娘只对那人一笑,连忙回头又狠狠大喊:「全给老娘押入大牢,三日只给一餐!」原形毕露。 「呵呵,看你气得……」念情见人散去,屋里只剩两人才递茶开口。 「你都大将军了还给我递茶,我可承受不起。」刀娘话虽如此,下巴可没低过。 「我有今日还不是你跟大王提议,说啥女流之辈不适带兵,才落得我要当这大将军。」念情看似不愿,但心底可真开心,毕竟他现在才真有资格待在刀娘身边,像个男人。 「行了,兵法我是不行,管人倒是可以,尚且轻松,大刀一亮就好。」 「呵呵……」念情笑声轻盈如常。 「这几日溼气重些,你手可还好?」刀娘眼底关切不藏,语气软了些。 「还好,五哥给了我丹药,挺有效的。」 「那就好。」刀娘垂眼望向地板,每当问起手伤就是一副心事重重。 她总想着九妹下落何在?那棘鞭骇人要是出没定有传言纷飞,如今已过数月消息全无,怕是愧对眾人早早绝望自行了结馀生……若真如此那可不是刀娘所愿,毕竟大伙一块长大,即便恶宅训人兇残,却也一同笑闹许多岁月。 「还是找不到吗?」刀娘这才没头没尾的问起。 「嗯,怕是凶多吉少,毕竟她手段兇残,早就惹了不少仇家。」念情见她失落神情,伸出一手覆肩,轻说:「别想了,会回来的,天娘不是轻易向命运妥协的孩子。」 「嗯……。」 今日朔月,窗外冷冽黯淡。 香凝等到夜里也不见水军回来,猜想他今日大概又不回家,或许明儿一早归来,毕竟水军与她有约「离不过三日」,明儿午时才真达三日。 但夜里身旁少了一抹温度也令她难以入眠,只得套着红花袍,领着铁红顏就在红梅谷畔舞剑,九重剑舞已然熟练十分,那挥剑之时戾气如针穿散空中细雪,振落红梅瓣飘唯美,随风尚未落地又见那人手中红剑回旋,冷冽气流一转绕起片片红梅,香凝舞着开心忘我,忽略身后不远,那抹人影早将她眼眉浅笑收入眼底,眼底深情唯他而已。 晨光清冷湛蓝,一丝不自然的反光异常,迅速从山边丛里飞射而出,直往香凝去。 「凝儿!」水军一声划破寧静晨空,跨步挡去一丝黑光似箭,却也不见黑光停在自己背上,更是穿透眼底人儿,鲜血飞渐绽开混入红梅花瓣间,殞落镶进寒雪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