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市南华女中声名在外,是渝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女子中学,里面也不乏许多权贵之女,警察们虽然归市政府管,但是远不如陈玉麟手下的军人那样有话语权,自然也不如他们硬气,不敢贸然镇压学生。更何况,学生们只不过是请求他们让这个人上完这节课,并没有魄力和胆量公然反抗警方的抓捕;领头的警察思虑再叁,还是妥协了,允许顾青榕继续上完这节课,但是她的手仍被屈辱地拷在背后。 顾青榕低头用肩上的布料蹭了蹭脸上的泪痕,很快整理好心情,用力挺直了身体,“同学们,请坐。我们继续来解析韩麦尔先生对小主人公说的这段话。顾美珠,你刚刚没有答上我的问题,就给大家重念一下这段话吧。念完之后,我们再一起讨论。” 顾美珠有些不满,怎么自己刚刚帮了老师,老师还要点自己起来。不过,她不必回答问题,只是读一个句子倒也没有什么难的。 她清了清嗓子,读道:“我也不责备你,小弗郎士,你自己一定够难受的了。这就是了。大家天天都这么想:‘算了吧,时间有的是,明天再学也不迟。’现在看看我们的结果吧。唉,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阿尔萨斯人最大的不幸。现在那些家伙就有理由对我们说了:‘怎么?你们还自己说是法国人呢,你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不会写!’不过,可怜的小弗郎士,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我们大家都有许多地方应该责备自己呢。” 顾美珠和唐婉宁听到这句话,脸上皆有些羞愧,这说的仿佛不是阿尔萨斯人,正是她们自己。她们明日复明日地得过且过,连国文这门课都学得马马虎虎,又何谈自己是中华儿女呢。 顾美珠读书的时候,整个教室都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前所未有地专注地听着,不知是因为这是顾老师的最后一节课而使大家格外珍惜,又或者这篇课文本身的内容就足够发人深省。 她清爽响亮的念书声在教室中回荡着,“……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说到这里,他就翻开书讲语法。真奇怪,今天听讲,我全都懂。他讲的似乎挺容易,挺容易。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听讲过,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这可怜的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一下子塞进我们的脑子里去。” 顾美珠读完了这段话之后,除了守在门窗处面无表情的警察,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都不免露出悲怆的神色来。清政府倒台之后,国内的局势瞬息万变,各地拥兵自重的军阀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可是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