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空气仿佛浸泡过冷冽的冰川水,而和煦的阳光又带来了温润的暖意。 这个天气穿件大衣也绰绰有余,而车宿文和旁边的男孩一个是单薄的长袖,一个甚至是件短袖。 他们都不觉得冷,车宿文将袖子撩高,穿着一件很长的防水围裙,正拽着快和他等身的一条大比目鱼,这条鱼接近二百磅了。他的表情很生动,像是受不了鱼贴着自己,眼睛里却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另个男孩挑剔他:“举高,高!” 男孩头发是淡金色的,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五官却十分东方。他拿着套在鱼尾上的圆环,正往垂在空中的铁钩挂去,这是一个称,挂在店门口的木柱子上。 他昨天专门出海钓鱼,就是为了钓到最重的那条。最后他也如愿以偿成了最幸运的那个人,钓到了最重的一条大比目鱼,下船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围着他的鱼拍照。 所以这么大一条,他当然要挂在门口给所有人看了。 “OK,”他给鱼肚子贴了张纸,拉着车宿文往回走,一边说,“别看了别看了,吃饭。” 车宿文收回视线,纸上写着“To?My?Bro”。是手写的,虽然字很烂,但严谨到每个单词第一个字母都大写了。 原来他昨天关了一天店,是为了去做这个。 他们回到店内,阿拉斯加州的海产非常有名,车宿文已经吃了快一个礼拜了。 他坐在椅子上,虽然没说出来,但看表情就知道他对早餐是没有一点期待了。 “咳咳,”男孩站在桌前,胳膊撑着桌边,手臂肌肉很结实,有一种野生感,他浅蓝色的眼睛像阿拉斯加州清澈的天空,带着烂漫的天真,他说,“今天给你表演一下,让你品尝下你哥哥的手艺。” “……”车宿文沉默了一下,对着这双兴致勃勃的蓝色眼睛,他委婉地说,“你不想我走,也不用让我吃坏肚子吧。” 这个委婉指的是他的语气很委婉。 “你说什么话!你哥,你哥,”男孩卡顿,他贫瘠的中文词汇就到这了,他要憋不住说英语了,于是就听他语速飞快地用英语骂了车宿文一通,每个单词后面好像都垫了一个fuck做base,然后换回中文,他说,“听懂了吗,我去给你做。” 就像他有两个人格,语言一换人格就换了。 车宿文被骂得扭开了脸,他是一点也不想和这个野狗聊什么。 于是他坐着等,偶尔和眼熟的华人聊两句,他来这里快一个礼拜,眼熟他的华人很多。他也确实太显眼了,看起来最多成年的外表,独自来阿拉斯加州,在和他交流后,都会因他仿佛什么都了解而产生忌惮。 他很有礼貌,但永远有距离。他和拥有这家店的男孩是兄弟,而男孩不比他大几岁,但在阿拉斯加州却待了快两年,人们叫他Chen。 但他的真名其实是车星宿,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用。 他们让人感到好奇。 五分钟后,香味扑鼻,而车宿文皱着眉看向香味的出处。 就见车星宿端了碗打了荷包蛋的方便面出来。 ? 这就是车宿文看到这碗面的表情。 男孩把碗放到车宿文面前,高兴地说:“快吃吧,我专门给你做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