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校园的生活不平静,就连家中也不得安生。 自打安深青上初中以后,结交了一堆酒肉朋友,晚归已然是常态。 安延书一心想着事业,无暇顾及儿女的教育。因此,袁绮月肩负起了两人青春期的教育重任。 这天,安深青久久不归。无奈之下,袁绮月带上家里的阿姨和安梨白,到学校附近分头寻找他。 安梨白是在一家黑网吧找到他的。 那里位于初中的街巷,还是最僻静的一条路。门口的“网吧”灯箱已剥落老化,走进里面,一股股浓重又难闻的异味扑面而来,安梨白强忍着恶心,继续深入。 想来是黑网吧怕被警察查封,将门窗闭得密密实实的,不通风。 电脑前坐着清一色的学生,她一眼认出了人群里的安深青。 他和周边的小男生没什么区别,说着游戏里的黑话,飞速移动着手上的鼠标和键盘。 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揪起他的耳朵,命令道:“走。” 他挣扎着,吼道:“安梨白,你不就比我大两岁么,凭什么管我!” 之后,还是她搬出爸妈的威名,才勉强将他制服的。 回家的路上,他有意发泄不满的情绪,走路就像拖拽着双腿一般,发出极其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走路。但凡是个学生都没你这么吊儿郎当的。” “是,你是好学生,你最优秀,别人都不配被你放在眼里。”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莫名地,她想起了学校里那些绰号的人,也是这般不屑与嘲弄。 他好讨厌,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周年校庆如期而至。 安梨白形象佳,主持经验也颇丰,顺理成章地被老师举荐为校庆的主持人。 然而,就在校庆的那一天,她在台上昏倒了。 她只记得当时,台下坐满观众。他们的目光汇聚成一大束强光,照得她无处遁行。 那一瞬间,恐慌、心悸、无措如潮水般涌来,直接将她拍晕过去。 她想逃。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校医室的床上,睁眼便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一束束耀眼的白光晃得眼睛疼。为躲避光源,她扭头,又是一张张白花花的帘幕。 她身处在一个纯白世界里,容不得一丝纤尘。 与她关系向来密切的舍友的谈话声从帘幕外传来,格外清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等她醒了吧,现在回去老师会问的。” “不就是低血糖吗?老师也太偏心好学生了,非要我们等着她,真是烦人精。” 不,她不是。 “我看更像烦人的孔雀。” 话音刚落,两人哄然大笑。 “嘘,我们小声点,别吵醒她了。” 洁白的帘幕内,她好像未曾清醒般,只是静静地,一如静静地沉没在水里。 门外依旧嘈杂,不耻的、狡黠的、嘲讽的有声讯息,仿佛能透过层层水波,传达到她的耳朵里。 她想大声呼救,却无人施救,只能隔着冷冷的、凉薄的波纹,窥见他们可恨的、扭曲的、讥笑的脸庞。 她快要溺亡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