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竟然是伴随着躁动的担心。 叶一竹带任心走到操场,还是晚修期间,跑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教职工家属在散步。 “我够好吧,为了让你不会吸引太多目光,把校服都翻出来了。” 叶一竹深看了眼她身上皱巴巴的六中校服,沉默着没有接话。 这个学期开学,任心正式退学。理由不过是没钱念书,也不稀罕把钱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还没扔呢?”她隐去情绪里的那份落寞。 “好歹用钱买的呢,平时在家当睡衣也挺好。” 叶一竹冷笑一声,“还在家里穿?不嫌扎眼啊……” 任心推她一把,怒斥:“去你妈的!” 细碎的笑声散落在灯光下,叶一竹忽然问她:“干嘛来了?” 再次在明亮的教室、昏暗的塑胶跑道上见到任心,叶一竹恍惚她们都还只是十四岁的少女。 不知多情,只懂怎么张扬自己的叛逆。 “看你,能干嘛!”任心的声音明显低落下来,说得漫不经心,却又有几分让人信服的真诚。 叶一竹没有理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低垂下来的树枝。 任心跟着伸手,她原本就比叶一竹矮半个头,正要跳起来触碰到树叶时,树枝猛地回弹,让她抓了个空。 “他妈的,你耍我呢!”她忿忿拍拍手,掩盖尴尬。 叶一竹轻笑一声,威胁她:“说不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爱信不信!”她哼口气,扭头走向外道。 少女的娇嗔和任性在她身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叶一竹静静看了会儿,突然更加释怀了。 “他去广州了,我跟那些人也不对付,你和秦铭都不在,没劲透了。” “你怎么不跟他走?” 任心把手插进口袋,风吹起她披在肩上的头发,露出耳边两缕明亮的蓝色。 “我为什么要跟去?他是去打工的,又不是去玩儿的。” 叶一竹注视她半晌,又说:“那边机会多,你也可以去找份工。” 安静片刻,任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伸手捂住脸,使劲搓了搓。 “我没他这么肆意妄为,想干嘛就去干嘛。我离不开这座城市,也不想去开启一段新的生活。说我贪生也好,怕死也罢。” 叶一竹咽了口唾沫,嗓子仿佛被异物堵住,酸疼阵阵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知道我一直在写故事,可没人看啊。” 任心辍学到现在,没去找工作,也没干别的事,除了和吕家群在一起的时间,她都在写小说。 “慢慢来。” 任心自嘲一声:“我也不指望能靠它吃饭。像我这种高中都没毕业,又没什么经历的人,能写出什么东西。” “你还没什么经历?把这几年的太妹生活写出来不就行了……”叶一竹似笑非笑。 任心盯着她那张完美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说:“也不是不行,把我们初中发生的那些事儿写进去怎么样?” “我们什么事儿?” 四目相对,她们把目光交给彼此,一个明知故问,一个知道对方在明知故问。 “在外人看来,比伤感文学还狗血的事。” 叶一竹不动声色,幽深的瞳孔里倒影出两个小小的影子,任心看到它们被波涛暗涌包围。 “任心,是不是非得等我找到男人,你才能把这件事彻底忘了。” 对面的人轻笑应承:“好啊,你找啊。” 叶一竹偏过头,留下一个深沉的背影。 确定她不是生气任心才放心往下说:“上次在二楼后座加你微信的那个,怎么样了?” “出门就拉黑了。”仿佛在说事不关己的话,叶一竹仰头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将目光投向微微发亮的深沉夜幕。 “你觉得我真能忘了这事?你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一竹停住脚步,有些愠怒:“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对不起。” 沙哑的嗓音在风中摇摇欲坠,叶一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热流涌上眼眶,她好笑:“任心,你能再装一点吗……” 这是她常开的玩笑,任心从来没当真过。 “一竹,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你真的觉得,当年如果我没有半点主动,吕家群会越过你、靳岑,看到我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