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廷跑去对面小商店买烟,叶一竹就提着东西站路边等他。 临近晚自习,人人都匆忙慌张往回赶。放眼望去,校门口全是千篇一律的白色校服,她站在人群中,高挑靓丽。 车上的刘圻梅认出她身上那条裙子,摇下车窗,注视她许久。 她撩头发的时候不经意转头,认出了他们家那辆玛莎拉蒂。 两道目光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交汇,细小的尘埃在空中的轨道被放大、延迟,西山上还露出半截火圈的夕阳仿佛一下子隐于重重云雾之后,再也找不到踪迹。 顾盛廷发来消息,让她直接到校门口。 放下手机后,叶一竹没有再回头,迈着平稳的步伐逐渐消失在慌忙的人群中。 穿着裙子走进校园,自然会引来不少侧目,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将精心装扮的另一面的自己展露在众人面前。 能感受到各种眼光恨不得在她的背后凿出个洞。惊艳、妒忌、赞叹、讶异……她像是最后一次出现,要让众人记住她最绚烂的惊鸿一刻。 只是还好,还有宁雪陪她。 宁雪虽然是艺术生,却也只有在校庆这种级别的晚会上才会精心装扮,惊艳众人。 她们的确是约定好今天穿上新裙子,化上妆,披头散发,搭乘夏天最早一班列车,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校园里毫无顾忌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后一节晚修,她们跑去操场照相,脱掉脚上的鞋,赤脚在散发着灼人气味的塑胶跑道上散步。 夜幕泛光,山头冒出许多星子,宁雪问她:“去了美国还会回来吗?” “当然。” “一竹,他们都觉得你目中无人,高傲又自满。只有我,羡慕你。” 叶一竹觉得有些热,随手把头发扎起来,笑了笑。 “我也羡慕你,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宁雪也学会了坦然,学会自嘲,“可是偏偏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原来亲口说出心底的伤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他们马上就要站在人生分别的岔路口,那些可以释怀的、值得记住的、需要忘记的,或许都会在许多年后,某个像今天一样的另一个繁星夜里被或深或浅地记起。 那些真挚与虚假、热情与羞涩、冲动与温柔,如今想起来,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那么遥远又真切。 “那么多人不喜欢我,他却偏偏喜欢我。” 有那么一瞬间,宁雪竟然有些分不清叶一竹这句话里到底承载的是开心还是负担。 “幸运的是,你也刚好喜欢他,这不就够了。” 可是她从来都不是能够安心享受一段甜蜜安稳的人,好像每一段握在手里的幸福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让她亲手揭开那道不完美的瑕疵甚至是巨大缺口。 她的家庭是这样,她的情窦初开是这样,与任心的友情是这样。 亲眼看到叶集扬和刘圻梅签下离婚协议,在民政局等着他们出来,她就要选择和谁走。 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这样清醒。 她下了车,自己坐地铁悠悠晃晃,知道了孤独是人生常态。 * 在KTV撞见他,他拦下她,一眼就看出来她喝了酒。 他责备她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端酒有多危险。 她内心敏感又自卑、脆弱又好强,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他眼中的疼惜和怜爱,让她卸下所有防备。她质问学校有关她的谣言是不是他女朋友散播的,他沉默不语。 看出他的纠结和迟疑,她不愿为难他。 那天晚上,他陪她在ktv呆到第二天凌晨下班。她第一次坐上他那辆载过很多女孩的车,吹着冷风,却没有勇气去搂他的腰。 在平缓车速中她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他分手的那段时间,看到他意志消沉,她主动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