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廷低头轻吁了口气。 他很自觉走进浴室,把满身脏衣服都换掉,用她的洗面奶、洗发露,全身都是他熟悉的气味。 出来时,他找了一圈都没见她,不由自主被充满了她生活足迹的一方天地勾了魂。 四处都是散落的衣服,文件和电子设备到处可见。她还是喜欢看闲书,床头、茶几都有风格各异的小说。 最后,他是被厨房锅碗瓢盆的声响吸引过去的。 她穿长裙,有些蓬松的裙摆在忙碌却不急的步伐中旋转,他看得有些出神,恍惚已经和她共度一生,才能见到这样恬静,没有任何棱角的叶一竹。 “暖气能不能调高一些?” 叶一竹起初没反应,装作听不到。可他不厌其烦找话题,四处挑刺。 她忍无可忍,“你自己没手啊……” 回头的瞬间,叶一竹脸色瞬间黑下去。 “顾盛廷,你要敢乱来,就穿成这样原封不动给我滚出去。” 他有些无辜低头看自己袒露的腹肌,振振有词:“是你嫌我脏,让我洗干净进来的。刚才那身衣服你自己都不要,我也不敢再穿进来啊。” 她冷冷盯着他——全身上下就围了个浴巾在下半身,头发还在滴水,顺着裸露的流畅线条源源不断往下落。 他捂了捂自己手上包扎完好的伤口,说:“这不能碰水,我只洗了头,又擦了身,可以坐沙发上吧?” “我说不能,你会滚出去吗?” 他索性耸了耸肩,“你这么了解我,肯定知道我不会。” 叶一竹气笑,“顾盛廷,你他妈有种。”她转过身,用力搅动锅里的东西,不再理会他。 很快,客厅里都是一股红糖姜水的甜味。原本还以为她是在煮吃的东西,想来她一晚上都是在喝酒,刚才又耗费这么大体力,反正他是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可她不出声,没有任何表示,他就只能自己闷闷坐在沙发调频道。 午夜的电视播放的都是些悬疑恐怖的影片,他故意停在了一个台,把音量调大,让诡异的音乐充斥整个房间。 可没等来她的呵斥,整个屋子就霎时陷入黑暗。 “我靠!这什么破酒店,还停电?” 叶一竹似乎习以为常,把勺子随意往盆里一扔,那点火气也起不来。 这就是她的好表弟给她找的酒店。 门锁坏,突然停电……不知道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她。 她一回头,借着外面未眠的微弱光亮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不疾不徐走过来。 “别怕,停电而已。”他凑上来,空气里瞬间充满沐浴露的清香。 叶一竹忍住想把滚水泼他脸上的冲动,“你要不要脸,这么喜欢随便用女人的东西吗。” 她语气冷厉,气得浑身发毛,想远离他走开,可整个人被他堵死去路。 均匀有力的呼吸逼近,她忍住不知道因何而起的悸动,索性靠到灶台边,扬起下巴看他。 “你故意的吧。大半夜闯进我的酒店,又穿成这样,勾引我?你想干什么,顾盛廷。” 在黑暗中,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手环上她的腰,一双暗欲涌动的眼睛几乎和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跟你学的。” 他们的第一次虽然是在他的宿舍,可却是她主动提出要去。 他声音沙哑又低迷,轻轻的,就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叶一竹仰起下颌,不得不承认,那种已经遏止太久突然被点燃的兴奋和欲望死灰复燃。 她忍住肌肤上若有若无的瘙痒,深吸口气,冷嘲一声:“你还有这精力?” 这话像在挑衅,面对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撩拨,他从来都是积极迎战。 “要不试试?” 他游走在她脖子上的唇浅尝辄止,指尖一点点攀上她的脊椎,语气轻佻:“我就是专门来为叶老板服务的。” 叶一竹浑身绷紧,双眼迷离仰起白皙修长的脖子。那种游走于伤口的蚁行痒感,以及一声遗失在惨痛回忆里的称呼,似乎具有一样的效力,逼得她眼角涌出灼泪。 浴巾里的东西已经硬得滚烫,顾盛廷却还在小心翼翼的忍。 只因为身旁那盆还在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 叶一竹闭起眼,将唇覆盖在他的上面。 像精疲力竭的被动回应,这一吻尤其轻。 她睁开眼,对上他怔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