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的水里,两人交握姿势太久,几乎融为一体,他又满心懊悔,被痛苦与自责挟持,全然未觉。 “你知道吗?” 他哑声问了一句,包含很多情绪与含义。 最终,他抬手抚上她的发顶,轻轻拨开那些不听话的头发。 “我总说,为你去死我也愿意。这么多年,每次你出事,都是我救你。所以以前你哭着骂我傻逼,说你亏欠我很多条命,如果哪一天你不喜欢我想甩了我都觉得良心不安。” 回忆往昔,他语气格外柔和,最终自嘲一笑,骄傲的背脊深深屈折,将脸伏在她手边。 “这次不是我救你,你是不是就有理由可以理所当然不要我了。” …… 他的电话不停在响,催命一样。 等浴室门重新合上,叶一竹缓缓睁开眼,怔愣望着头顶。 水温似乎急遽下降,刺骨寒意渗入内脏。 肩膀一抖,滚烫的泪没有过渡从眼角滑落。 她死死咬住唇,无声抽噎,心被抽了、绞了、挖了一样,痛到痉挛。 顾盛廷接完电话回来,轻轻把人拍醒。他看叶一竹悠悠转醒还迷迷茫茫的一双眼里有自己,笑如春风,捏了一记她的小鼻子,“回床上再睡,该感冒了。” 声音清澈如初,一贯散漫的语调,没有任何异样。 叶一竹主动抱紧他,脑袋垂在他怀里,沉默一路。 替她吹干头发、擦好身体乳,被角捻了再捻,顾盛廷最后确定完暖气温度想要关灯往外走,一截皓腕轻轻拉住他。 “我等你回来。” 顾盛廷心头一动,皱眉把她手放进被子里,吻了吻脸颊,让她好好休息。 “晚安。” 叶一竹的眼睛在昏暗里又黑又亮,盈盈一笑,“我还没告诉你,我许了什么愿。” 顾盛廷很有耐心,轻抚她的脸颊,低声说:“那等我回来,你告诉我。” * 吹了一路寒风,顾盛廷抵达会所时已经将近凌晨。 推开门进去,里面显然已经狂欢过好几轮。 没看到卢修,顾盛廷也没给包厢其他人脸,屁股没沾沙发一下就走了出去。 在走廊碰到躲出来醒酒的卢修,两人会心一笑,“够悠闲。” “你平时不最喜欢凑热闹,怎么刚来就出来了。” “洗过澡了,怕臭。” 说话间,顾盛廷接过卢修递来的烟。 卢修给主动给他点火,“改天叫上一竹,一块儿出来吃个饭,我亲自给她赔礼道歉。” “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你要是见到她,最好也别提。” 顾盛廷深邃的五官透出阴冷,将警示目光从卢修脸上移开。 卢修自知理亏,悻悻摸了摸鼻子,觉得顾盛廷没把他皮扒了都算好。 他高中没念完就跟着老大走南闯北,也就是两年前才掌了点权。赵晓玫找他未果,谁料这个女人不死心,拉了跟着他多年的阿伦去绑叶一竹。 那天晚上他找不到阿伦,暴怒之下才知道出了事。 他调遣被阿伦支配去的手下放人,其实只快了秦铭那帮人半步。 后来顾盛廷问他要人,他就把那几个混账东西交给了他。 阿伦回来时少了只手,另外几个人半死不活。 也是看到那些人的下场,卢修才知道不再年少,过久了贵公子生活的顾盛廷也还是会发疯的。 “我让你问的事,有结果了吗?” 卢修皱眉,实话实说。 “那天场面很混乱,我问了当时在场的人,就算是阿伦,也不认识吕家群。” 顾盛廷姿态散漫撑在栏杆上,目光冷肃,任由手里的烟灰无声飘落。 “会不会是李宇下的套,吕家群怎么可能这时候回来。”卢修停了停,又说:“就算如你所说,救一竹的人是吕家群,她会不知道?” “李宇没必要玩这一套,把自己团伙都搞得人心惶惶。就算吕家群回来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然李宇也不可能加强戒备。” 顾盛廷缓缓站直,在地上罩出一具高大挺俊的身影,目光颓丧。 “她被打了脑袋,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