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后面的人说话,没瞧见有人走近,叠起的箱子高度比她来得高上许多,也妨碍了后面的人的视线。 冷看快要撞上的时候,腰间被一度强大的力度扯去,脚下虚空,心在一瞬间吊到老半高,直到背部撞上伟岸结实的胸膛,才稍为离地面近一点。 她几乎是整个人比人捞抱起来,淡淡熟悉的香皂味穿过鼻梢,但她惊魂未定,沉浸在震惊的世界之中,就连自己曾在哪儿闻过这种香味,都忆不起来,只是感到莫名的心安。 心有馀悸,定睛看着差一分就撞上的铁架,大刺刺的在她面前经过,小小的颤慄着,方能从鬼门关走出来的画面,如在眼前一一重演,她忙着在惶恐之中载浮载沉,没发现身后的男人比她颤得还要厉害。 「你──」他几乎是下一瞬间就想吼叫出声,但一感觉到怀中人儿细细抖着,那脆弱的模样教他心软过来,就连骂她的话都滚回肚子里去。「你没事吧?」 她怎会失神成这样子?要是少看一眼,要是再晚一步,她就…… 恐惧感如一隻巨大的手,紧紧攫了他的心。 方才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现,拥着她的手又紧了些许,不管会换来别人的侧目,他当眾拥紧了她,还亲暱的以顎抵着她的头顶,深怕他一松手,她便会消失,刚刚那幕,他歷歷在目,他甚至以为自己心脏的会在那个当口奔出胸口。 心神稍定,她马上察觉到那熟悉得教人心安的温暖怀抱是来自谁人,抬起灵目,瞧见预定中的人。 是他。 感觉到他向来平稳的心跳声加快了不少,一股热气涌上,心头微微一暖,他是在关心她的安危吗? 然后,那名女生极具挑衅性的话,又非常之不适时的飘进她的耳朵,打进她的脑门,提醒她,提醒她的身份,提醒她那条出自她手的分界线。 浑身渗着薄汗,但她依然觉冷,而她知道,寒意是来自心脏,她的心脏。 突然之间,她想起了一个自己从没思考过的问题。 他的双手曾抱过多少女生、他的唇曾吻过多少女生,她忽然之间介意了。 当初不甚在意,像他这样的人不乏人爱,恐怕只会是嫌多的份吧。 首次相遇。 他的直接。 他的大胆。 到她答应下来的那刻,他是怎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 但现在她却觉得他很脏,被他拥着的她更脏。 脏到她无法忍受,无法不去挣扎。 他以为她是拍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係,所以才彆扭,他没说什么,纵然尚有不捨,不过还是松开了手。 「谢谢。」 走了几步,她才回身面对他,有意无意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刻意形造出来的疏离感教他心头为之一紧。 他走近一步,她后退一步,她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着他,他感觉到。 恐惧一下子涨满腹腔,他命自己别在意,但还是不能不受她的举动所影响。 她的脑袋垂得极低,低到他只能瞧见黑色的发旋,小小的表情都看不见,根本无从揣测她的心思。 他应该要像平日那般伸手将她拉近自己。 他应该要像平日那般要她抬眸看着自己。 但双脚像似被钉在地上,始终不肯上前。 然后眼白白看着她逐渐逃离自己的视线。 任由那恐惧不安逐步逐步的蚕食他的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