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寂中游缨开了口:“那现在该处理一下我们家的问题了吧?” 对着游缨,喻乔声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冷冷扫过游柏哼了一声:“年轻人,遇到问题只会逃避的话,那你注定一辈子做不成大事。” 游缨面露不忿,刚要发作就听到游柏难得开了口:“喻伯伯,能让我和喻殊单独聊聊吗?” 喻殊愣住了。 这是她追在游柏身后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要单独和她聊聊。 如此平静的语气,如此淡然的神色,对比从前的嫌恶与避之不及,却让她更加忐忑不安。 会客室内留着的四个大人说了些什么喻殊已经不在意了,她插在兜里的手指紧张地攥成拳头,一双眼却还和从前一样看向他,连语气都是一贯的吊儿郎当:“所以你想聊些什么?” 走廊上风很大,远处隐约传来上体育课的学生的笑闹声。 游柏轻轻呼出一口气,幽黑的眸子安静地看住她:“喻殊,在考上心仪的大学前我没有心思谈恋爱。” 他的声音冷静克制,仿佛回到了高一刚开学两人还没有交集的那会儿。他是台上万人瞩目的新生代表,她捏着揍人揍得酸痛的拳头漫不经心地听着老师的训斥。 他们是如此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的人,偏偏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困在了同一个屋檐,然后被一把伞勾出了执念。 他是高高挂在天上的明月,而她却在看着那把伞越来越清晰地回忆起关于他的细枝末节时,产生了私占这挂月亮的想法。 可无论她拽下多少人踩在脚下朝着他走去,他始终不肯正眼看她,连一句话都没有主动和她说过。 而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双眼看着她,认真地叫她名字,同她讲话。 喻殊的心像是被人蓦地揉捏了一把,又酸又涨。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学习之外,所以,无论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身边的人出手,给我造成困扰了。”游柏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如果等到高考结束你对我的心意仍旧没有半分改变,那时候,我相信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回应你了。” 喻殊怔怔看着他,耳边只剩下了“回应你”叁个字。 游柏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喻殊,育英的教学条件很好,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帮你。” “你……帮我?”喻殊喃喃重复着他的话,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恍惚。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自从父母车祸丧生后,她就彻底变成了一个自暴自弃的问题少女,哪怕血脉相连的大伯都早早对她失去了信心,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不求你成才,只求你成人”,好似完全不记得她从前受到过多少表扬称赞。学校的老师同学见到她只有避之不及的恐惧,哪有胆子劝她一句好好学习,按时上课? 她是自甘堕落,可她是期待着有人能拉她一把的。可她满身泥污,看见她的都恨不得绕路走,哪里敢沾染她这个麻烦? 唯独那个雨天,游柏将自己的那把伞递给了她,然后自己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你是女生。”她始终记得那句话,平淡得近乎理所当然般。 他看到的她,不再是成天惹是生非拖班级后腿的麻烦,而是一个平常的、被困在雨天、需要一把伞的女生。 她撑起了那把伞,也撑开了心底最后的那点隐秘希望。 她希望他看到她,她希望他主动和她说话,她希望……他帮她。现在,一切都做到了。 “喻殊,你可以变成更好的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呢?” 覃与牙酸地揉了揉耳朵,悄无声息从角落下了楼。 不得不说,不愧是命中注定的男女主,相同的话从家长嘴里说烂也发挥不出半点作用,偏偏男主开口,哪怕是违心的,也能瞬间点燃女主的心。 从某个层面来看,游柏还是挺会画大饼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