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依旧,吴彤在画布前精雕细琢,如果顺利,系展的油画可以提早完成,算得上是好消息,提早把作品搞定,就可以多花点时间处理期末的作业了。 在午夜十二点,吴彤常用来混色的岱赭顏料用尽了,让她不得不打住,放下画笔去沐浴准备上床休息。 吴彤一边吹着头发,才发现自己老是认真地画图,没有注意到柏森究竟在忙些什么,她有时候会画些小插画、有时候用电脑做些工作,上网找些资讯,忙些吴彤看不懂的事物。 仔细想,柏森让她知道这么多关于她自己,但终究还是有许多吴彤不了解的部分。 要完完全全地、彻头彻尾地懂得一个人,恐怕太难了,是不是? 因为从来没有人懂过吴彤,她不是应该要理解每个人都有些幽微、有些难解才对吗?吴彤沉重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在极端的环境太久了,导致自己弄不清常人的界限? 她真的弄不清了。就像素描时的暗有虚有实,在不这么清醒时她只看得到一团黑。 吴彤走进房间,看见柏森趴在床上看一本小说,听见进房的脚步声,抬起头对吴彤淡淡一笑。 「画完啦?」柏森问,「好像有好一阵子没跟你一起睡了哦!」 半真半假,该说「很久没有一起入睡」才对。因为吴彤老是画到深夜,刚开始几天柏森还会等,最后实在支持不下去,自己先上床睡觉去了。 吴彤鑽进棉被里头,贴紧柏森。 爱情会让人变回小孩子吗? 吴彤感觉自己在柏森身边想要尽情地耍赖、想要无理地索求、想要享受待着什么都不做的奢侈,吴彤在心灵上对柏森毫无保留,但她感觉柏森依然是她自己,即便看着吴彤的眼神多了些柔和,但她还是那个成熟的她。 就好像吴彤从来无法软化的、形式上的冷漠,柏森也从没卸下自己微笑的面具过。 半真半假,柏森的真实里有虚假、虚假里有真实。对吴彤而言她是个很真的人,但就像食物需调味,柏森用了很多调味料粉饰自己的原味,她依然呈现最初的食材,只是换成一种较能被品嚐的形式。 吴彤已经不害怕真相了,如果食物的原味必定酸涩难以入口,她还是会坦然地接受。只是在吴彤还没错失机会前,她并不懂得追根究柢的重要性,现在她好像也只能把困惑留给自己了。 她抱住柏森,蠕动着贴近,逼的柏森不得不闔起书本,面对滚进自己怀里的人儿。 「奇怪哦!今天怎么这么黏人?」柏森带笑的语气说,伸长手臂把书放到一边,环上吴彤的肩膀,把她搂进怀里。 吴彤贴着柏森颈子温热的肌肤,嗅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没错,我是该知足了才对,吴彤这样想着。 「彤,我们睡觉好吗?」柏森揉了揉吴彤墨黑的发,凑近她耳边问。 吴彤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去检查一下灯跟门是不是都有关好,呵。」柏森说着,轻轻地放开吴彤起身,「你可不要报平常的仇,趁我一走就呼呼大睡哦!」 「不会。」吴彤静静地答,带着她淡淡的笑,在柏森的唇上浅浅的吻。 柏森愣了愣,收住起身的动作,忽地一扑把吴彤往床上压。 「想一想,一天不关灯不锁门也不会怎么样吧?」柏森耳语,居高临下地俯视吴彤。 「怎…怎么了?」 吴彤不解地问,隐隐地觉得这个气氛… 「我…」柏森意味深长地笑,「我想要你,现在。」 说完不等吴彤回应,低头霸道地吻了下来。 这吻,很苦涩。 吴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自怨自艾、太多鬱闷的思想,导致她此刻对柏森有所保留,或许是自己的心理还太幼稚,无法负担这么多的情绪,这一刻她是这么的不自然。 柏森的隐晦,自己的无力。 吴彤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主动伸手拉扯柏森的衣服,如果自己从柏森那儿无法取得心安的保证,她会为自己争取更多。如果自觉不如柏森过去那些女人,吴彤至少会把自己提升到一个她自认可以并驾齐驱的境界,即使只是在床上。 吴彤的顺着柏森腰间美好的曲线抚摸,顺势拉着她的衣摆向上撩。吴彤的主动对柏森而言好像挑逗,她的舌窜进吴彤口腔掠夺,手指爬进吴彤衣内,在她光滑的背上游走。 吴彤舔吻着柏森的唇瓣,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柏森的求欢。但在吴彤还这么想着的时候,柏森停顿了两秒,轻轻地推开吴彤。 「彤,你不该勉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