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总觉得“十七岁”的顾盛廷,似真亦假的就在眼前,熟悉得让人心颤。 “一中早不让外人随便进出了,我本来是想,如果这招行不通,我就打个电话给老崔,以前我们回校看他也是得麻烦他亲自到门口接保安才肯放人。” 叶一竹默默听着,没什么感触。 她对这所学校,感情漠然,曾经想,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可一别经年,她发现只要在他身边,她还是会念及那段和他尽情享受在禁忌区恋爱的校园时光。 这也是她对这里,唯一的眷恋。 顾盛廷没注意到她情绪,悄咪咪继续在她耳边说,“这么多年,老保安还是那几个。那个矮一点,就是当年我借你校服我们都被拦在门口那次,盯着咱们一个个记名字的那个老大爷。” 叶一竹微微惊讶,想再回头看,一下被顾盛廷揽住往怀里摁, “别看了,反正只有我记得咱们每一次有接触的细节。” 他语气有些不满,又有些得意,叶一竹不接他话茬,从他怀里站起来,只和他牵手。 “你当年,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名字?” 顾盛廷忽一挑眉,觉得惊奇,逗弄她两句,“这时候想起问这个了?” 她以为他想不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有时候认识一个人,不需要过程。 “就是借校服那天啊,大家都在本上记名了,第二天我在学生会瞧见那个本子了,想起有这么一个人来,特意翻到的。” 她前面是一对小情侣,她是第三个记名字的。 叶一竹不知不觉,扭头看向那边已经翻修过,整齐崭新的演讲台。而那个曾经用来广播的小屋,只是刷了层漆,并没有太大变化,在幽暗夜色里,因为古老陈旧而轮廓模糊,遗世独立的感觉。 “广播站搬到新楼去了,学生会也早就有了一间专属会议室,那里现在用来摆放杂物。” 顾盛廷低沉好听的嗓音,有故事感。 恰好走到第一个弯道,叶一竹循声回头看了眼顾盛廷,再转脸,目光触及定格的是那连排整栋的教学楼。 灯火通明。 下课铃打响,瞬间沸腾,光影都跟着浮动跳跃。 在她的视野里,那一个个欢脱朝气在走廊跑闹的身影,有顾盛廷,也有她自己。 一去不复返的青春,蓬勃生机的校园生活,本就该如这回荡在天际的熙熙攘攘,倥偬又简单,足够让人回味一生。 走出校门的刹那,对面小店依旧明亮,只是店家换了无数。 叶一竹突然哭了,在顾盛廷有些仓皇的怀抱里哽咽: “你知道吗,我享受这里,又厌弃这里,全都是因为你。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全都在这里发生,我真的无法释怀和原谅。曾经,我只想远离这里,一辈子不再靠近。” 远走高飞,遗忘一切恶与氐愁。 顾盛廷的心被绞死,甚至不敢看她哭肿的眼睛。 只是默默吻她被泪打湿的鬓角,在心里期许老天肯给一个救赎,许他给她一个没有黑暗的未来。 后来,叶一竹手里捏着一包糖,低头看他一如当年虔诚的信徒给她系鞋带,声音还是哑的, “有时候,我觉得哪怕自己狠狠骗你一次,我也不会愧疚。” 顾盛廷仰头,眼里仍有无垠璀璨的星海,温柔一笑,“好啊,那你也骗我一次。” 叶一竹心跳骤停,塑料纸被抓得哗哗作响,但只有她自己觉得刺耳罢了。 “如果我骗你,你会怎样?” 顾盛廷把手搭在膝头,很认真地回答: “那你就骗我一辈子好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