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请为我……不虚偽、不作做的……笑一个好吗?」蓝糜亚眼神迷离。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貌似非常的疲累。 当然的,蔚寻恆很乐意那么做。深呼吸口气、他咧齿灿烂一笑,俏皮的比着胜利的手势。那模样究竟是要帅死谁呢? 靡亚笑了,「延胜,可以帮我……把抽屉中的信拿出来吗?」 「信吗?」陈延胜迟疑的一打开抽屉,发现里头竟然放着一叠整齐的白色信封,而最下方还有一张特殊的淡橙色信封。 「那是给你们的。」蓝糜亚气若游丝的说着:「每封信都有标记名字。请……等到我离开以后再拆开。」 陈延胜点点头,把我们糜亚给我们的信暂时交给张顏蓁保管。就像刚收到红包的乖小孩把红包袋交给母亲一样乖巧天真。 「我今天从醒来后,一直都在想啊……人死后真的能够投胎吗?」 这种时候该怎么回答才好呢?说「你不会死的」是骗人的话吧。又说「人死后真的会投胎也说不定哦」,这种半信半疑的话真的是靡亚所期望的答案吗? 「糜亚希望可以投胎转世吗?」贺寻曦歪着头满是不解的问。 「人死后要走上奈何桥,必须喝下孟婆汤……喝完后就会忘掉……那一生的所有事情。」蓝靡亚没有正面回答,只呆望着天花板说:「然后就那样落入轮回。可是……为了不忘记重要的人,也可以选择不喝下孟婆汤……在忘川河里等待千年。」 「但在千年中,在河里的我们会看见那些我们不愿忘记的重要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从桥上行过,喝下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而千年以后我们如果还记得前生的事情,那么就可以重回人间。去寻找自己希望寻找到的那个人。」邵寻瞬毫不踌躇的一口气说完。「对吧。」 「嗯……我不知道自己会……选择什么。但真的能够投胎转世的话,我真心的……希望自己还能……遇见你们哦。」 「我也是。」泪水终于滑落。不管了,哭了就哭了吧。我不管了。 「你们出现以后……我才发现,活着,其实……可以很快乐,也可以很痛苦。」蓝靡亚望着我。眼神彷彿要传达什么话语,非常的复杂。 她转头望向窗外蓝蓝的天,此刻,我才看透了她眼底传达的想法是什么。那渴求、期望的眼神,就像是希望自己能在蔚蓝广阔的天空飞翔一般,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想展翅畅快地翱翔。 「以前,我常常在想……能不能让我死了一会儿,让我知道……谁是真正在意我,会为了我的死而哭泣、悲伤--会因为失去我而疯狂。」 「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得到的……已经够多够多了呀……我很满足了。」 我泣不成声,坚忍的咬着牙。就连站着的力气也挤不出来,只好跪在床沿边,双手紧紧的握着靡亚冰冷瘦弱的左手。 我多么盼望人能够长生不死。没有疾病,没有恶意的这种世界不是更好吗? 那种世界应该就叫做「天堂」吧。 而这个世界,没有人有资格拥有永恆的生命啊,也更没有纯洁的存在吧。这就是我们所存在的「世界」啊。 「──我听见脚步声了。」她轻轻的呢喃,眼帘也颤动着。她努力的赶走睡意,试图让自己不闭上双眼,只为了跟那位将来到的人再争取一些时间。 「请告诉我妈妈……告诉她,我……很对不起她。」对不起了。她一直重复着。沉重的双帘就要闔上。 「谢谢你们……」蓝靡亚细声说:「我有感觉……这一睡,我就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醒来了。这是她想表达的吧。但她却把话给吞回了肚里,用非常细小的声音,满足的在我耳际道:「再见。」 再见,就是代表还会再见的吧。 「啊--蓝靡亚!靡亚!」我歇斯底里的大叫。 感觉到蓝靡亚松开了我的手。感觉到整个房间没有氧气了。 总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残忍。 整间病房除了我的叫声以外,还有心跳仪器宣告病人无生命跡象的铃声。 这种痛苦,跟当年父母亲离开我时的那种痛截然不同。 但却一样难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