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懂。」 刘敏聪疲惫地坐下来,声量依然轻得有如羽毛:「一个刚订婚的人,他应该留在伴侣身边。但是他没有回去跟未婚妻一起住的房子,也没有去女方家拜访过,更没有上班上学。你觉得他发生什么事?」 他发生什么事?我哪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崔子行不在我的身边,也不在任何人的身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哪一天不见的?」 「我不清楚,还在查。」刘敏聪微微一顿,略有深意地望向我:「你的家人找你,怕是为了这件事。」 咦、咦…… 我匆忙拿出手机,将老爸老妈的短讯打开来看,没有详情,全都是叫我赶快回家,有急事。 不会吧,哥哥不会有事吧,人都这么大了……不行,这种自我安慰完全无法让我放心。回归s市之前,我要知道他的消息,我一定要见他。 刘敏聪帮我拨了乾姐姐的电话号码,不一会儿,手机震出了崔丝缕永远慵懒娇媚的嗓音,在今天特别令人不耐烦。我跟她约好,压抑住身上的痛楚,快步奔去外面召了计程车。 临走前,刘敏聪很贴心地为没带钱包的我塞了钱,说了句「有事记住要打给我」。 我从车窗看着他的身影,再一次确定:他真是我崔逸向一生最好的朋友了。 来到约定的快餐店门前,崔丝缕也刚好抵达。 黑色长裙飘飘,高跟鞋也带着主人式懒洋洋的氛围荡进来,但崔丝缕的神情严厉。身穿正装,挽着手袋的她也许是公事忙到一半就赶来,她亲暱地叫我一声「小向」,然后抓着我上了公车,还帮我付钱。 我们坐在公车最前排,她握着我的手看向窗外,并未发言。好,要冷静点……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 车子渐行越远,被她抓住的手已经冒汗,好几番想开口,我却说不出任何话。下车后,她拉着我进入一座大厦,升降机差不多飆到最高层后开门。 崔丝缕掏出一揪钥匙,小声说:「这是我住的地方,进去谈几句。」 在进入前一刻,我还以为里面一如老家的奢华宽敞,老头子、老妈等人都会在里面,大家忧心忡忡;事实上,这里是很普通的住宅,室内静悄悄的,半隻人影都没有。 我坐在沙发上,她一边拿出杯子盛水,一边说:「小向,子行不见的事,是聪告诉你的?」 「是。」 「果然呢,刘家真是神通广大。」 我压下澎湃的情绪,儘量冷静:「我不是来听你讚刘敏聪的!哥哥到底怎么了?」 她把杯子端到我面前,待我摸向杯耳,她才缓缓说: 「子行入院了。」 「什么?怎、怎么回事?」 崔丝缕低下头静默不语,几秒后秀眉一蹙,她才坐在我身边,满脸悲伤地看着我。 「大前天晚上,子行回到家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内……用生果刀割腕。」 「……割腕?」 「自残,也可能是真的想自杀。」她咬咬下唇,说话速度渐急:「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医生说,子行早就有自残倾向,手臂上有很多很细的伤痕。这一次他割得很深,好像是在同一个伤口割了几次,幸好英姐发现得早……」 我崔丝缕每说一个字,我就觉得天地旋转得更猛烈,让人无法适应,简直想立即衝进厕所大吐一番。 自残?割腕?自杀? 这些事,我从来没想过;每次看到那类型社会新闻也不屑一顾,觉得那些人精神很有问题。生活有压力,好好玩一场放松身心不就好了吗,一个人锁在房里割皮肤,想装悲情吗? 一个人锁在房间、割自己的手腕…… 崔子行,我那个才华横溢,文武相全的哥哥,从小就被週围所有人寄望的天才,一直都像个笨蛋一样割腕?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前些天我才跟他全身脱光光的上床!他手臂上哪有什么伤口?没有吧?顶多只有一两道抓痒的红痕啊? 崔丝缕在骗我。哥哥才不可能做这种事。他有什么理由割腕?事业平步青云,情场得意,哪会割腕啊? 可是,崔丝缕没理由骗我吧! 哥哥失踪的事呢?如果不是住院,他还会发生什么事? 「小向?怎么了,先喝点水吧。」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冷水刺入嘴唇,我抖着吞下,水混合着寒冬气息通过我的身体,使我稍微冷静。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知情者就在身边啊。 「你、你说他自残,是真的吗?没骗我。」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舌头在打结:「……他、现在怎样?还好吧?」 ……哼,该死,说出口的话竟然跟哭出来没两样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