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小,做不出什么坏事。 即便做了,以他对沉知许的付出,也足够偿还了。 而且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女孩子,她面对这样的事情,能够选择的也只有忍受。 周汝城心想,这个年纪的羔羊,即便自己不走向悬崖,以后也会坠落。他只是又一次大发慈悲,让沉知许比他人更早地知道了这个道理而已。 她理应道谢。 可她却毫不领情,甚至倒打一耙,去替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作人证。 周汝城觉得可笑至极。 想要摆平一个女人,于他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更别提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了,处于高中阶段,被囚禁在教育与家长的牢笼里。面对他这把万能钥匙,只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甚至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这样的僵局,沉知许的高考成绩优异,都还会有人说是他基础打得好。 “多亏了周老师。” 人人都会说这句话,她为什么不会呢? 时隔多年,周汝城再次审视起这双眼睛。 那里本该装着怯弱、胆颤和无奈。 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他的眼神逐渐下滑,看向她和谢司晨交缠在一起的手臂。 心下了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说,“你好。” “司晨居然有未婚妻了。”他笑,“不过你这个年纪,也确实该成家了。没想到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郎才女貌。” 沉知许连眼睛都懒得眨了。 周汝城字字句句都在赞美她,她却一点也不受用。 这样针对外表的点评,放在第一次见面的来客身上或许合适,可周汝城是知道沉知许的,她有着比美丽更突出的东西。 他如此可以忽略,想必是决定奉承他们的话,将陌生人扮演到底。 这正合了沉知许的意。 “你们往里面坐,我还要去招待别的客人。” 周汝城说下道别的话,却保持礼貌地立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应和。 正常人面对这样的情景,都会说一句,那好,您先忙。 可沉知许和谢司晨什么也没说,两个人手挽着手,径直越过了他,往里面走。 周汝城终是维持住了笑脸,离开了前厅。 向思缪整靠在贵妃椅上吃坚果,见到他两过来,往旁边挪了挪。 “怎么聊了这么久?” 谢司晨:“给他介绍了一下。” 向思缪笑,“你不早说,我过去看个热闹。” 有人前来斟茶,沉知许往前递了递杯子,看着茶水已经过半,点到即止般说了声谢谢。 谢司晨没理向思缪,看向她。 “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她莫名其妙,愣怔一下便换成凉凉的语气,“明明是你非让我来。” 玩笑一样的话,谢司晨听下去,却像吃了一剂安神药。 他到底是怕沉知许抗拒的。 离宴席还有一段时间,今日沉知许起得早,捱到现在已经有些许困倦。 她扯了扯谢司晨的衣袖,告诉他自己眯一会儿。 他摸摸她闭上的双眼,说睡吧,待会叫你。 向思缪翻了个白眼,往对面沙发坐去。 到底是来做客的,沉知许有哪里敢真的睡着。但闭目养神,也总比和场内这群人虚与委蛇好。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庆幸周汝城的唯利是图,没请几位高中校友,省了她许多惺惺作态的功夫。 想起他方才听见“京华大学的教授”这个头衔的时候,眼睛里飞逝而过的晦暗,沉知许不禁有些烦躁。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美丽是一种罪过,即便很多人为此忽略掉她的其他优点。 可能力与品质从来都不是需要炫耀才能沉淀下来的东西。 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感情里,外表或许能够为你开门,可能否步步为营走得长久,沉知许活到今天,活成这样,靠得当然不是这个。 她已经不再是得知周汝城对自己轻视,便觉得世界要崩塌的小女孩了。 她有钱,有权,有周汝城下半辈子都得不到的一切。 所以无论他说什么,沉知许都只当做无能狂怒。 所以谢司晨希望她来,她便来。 * 这一章,从半个月前写到现在。。倒不是改了很多版,而是想不出来该怎么接下去。这是全文最后一个剧情了,写完就收尾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