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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一种自我疗伤。


间竟在病房里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原本沉寂的走廊,坐着的人都没有心情说话。

    可见了这番场景,他人的失意好似能弥补老天的不公,一时之间,都窃窃私语起来。

    闲言碎语里不乏知道周汝城身份的人,他脸上挂不住,黑着脸色要求转入单间,确认人没事后,便带着妻子离开。

    周洛始原本想陪着,可父亲的威严在上,母亲的苦口婆心在下,他这做新郎的,确实不好抛开那些宾客。

    向恬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想面对这些人。

    门掩上的动作太温柔,让恶毒的话有了溜进来的机会。

    是婆婆咬着牙根说她晦气。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流泪,却也只能擦掉,装作不知。

    大约躺了有一会儿,护士过来替她拔点滴。

    她的眼神向恬从前见过许多次,既可怜又带着点讥讽。

    “孕妇要好好注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大起大落,否则很容易影响身体和胎儿。”

    向恬脸色发白,什么也没说。

    护士的好心落了空,收拾东西的时候带着情绪,弄得声音稍微有些大。

    但也可能,一切都只是她敏感的臆想。

    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儿,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向思缪款款走了进来,身上还是方才在周家颐使气指的衣服。

    在向家这些年,向恬见过这个吃人的魔窟里的很多丑事。

    那些人,那些荣誉,好像都是蒙住她的网。

    她拼了命地往外逃,最终还是被绑住手脚,只能借间隙透气。

    母亲和血缘,随着年岁的增长,不断地将她往里拖。

    而她终于也长到了能够出售的年纪。

    和周洛始相爱相知,并且成功缔结婚姻,向恬认为是这人生中唯一的幸运。

    她抬手擦掉眼泪,和向思缪打了个招呼。

    向思缪自幼就不乐意与那群纨绔厮混,面对他们施加给向恬的冷嘲热讽,她虽然视而不见,但也不会雪上加霜。

    向恬知道那不是清高,也不是故作成熟想与他人拉开差距的小把戏。

    而是她真的不将这些人事放在眼里。

    伯父伯母将她养得傲慢,却善良。

    那是一种接近怜悯的宽容,是在不触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之下,随手施舍的慈悲。

    “周家即便再怎么隐瞒,你嫁进来,周洛祺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

    向家不器重她,周家对她自然也就怠慢许多。

    一开始也有过遮掩,那人也会为了讨好周汝城而对她稍作恭敬,可时间一长,羊皮总是要脱下来的。

    向恬知道周家小儿子的丑事,但周洛始承诺过她婚后必不会和家人一起生活,她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

    向思缪靠着门,双腿交迭,眼神冷淡。

    “周洛始现在这个位置,既没有时间作为铺垫,也没有殊荣能当借口,青云直上,都靠的是什么,姐姐你清楚吗?”

    向恬捏着被褥,眼神移开,“我清楚。”

    向家折磨了她和她母亲这么多年,到了分别之际,她那向来假情假意的父亲竟然瞒着家宅不宁的风险送上如此大礼,背后的考量,她不是没有思考过。

    可她很相信周洛始,相信他的正直,相信他的廉洁,更相信他的赤诚。

    “姐夫为人自然是没有毛病。你从小就很会挑选,耀眼的不敢要,却也不会拾次品。”

    “可是你真的清楚,他弟弟犯的是什么事,受的是什么样的处罚吗?”

    向恬的脸色瞬间绷紧。

    今日场面上,他们当众剖开这层油腻的滑脂,凭借种种细节与表情,向恬看见,这鱼肚里蛮是谎言。

    然而向思缪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家里最注重的就是家风,你在那里呆过许多年,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别说自己,就连提携下面的人,也素来挑些干净货色。”

    “周洛始洁白无瑕,却有一个堪称污点的兄弟。你以为背调查不出来吗?可即便如此伯父还是愿意抬举他,你以为是在抬举你吗?”

    还是说,你以为那真的只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父亲的愧疚?

    向恬缓慢地转过头来,眼眶放大,瞳孔收缩,僵硬得像是一帧卡壳的图像。

    向思缪点到即止。

    “这才是我真正要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她凝着眉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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