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稍微休息一下。」彰秀像是跟上司报告事情似地, 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说明得很清楚:「那个,你身上有一点瘀伤。」 瘀伤? 我身上有瘀伤? 「已经涂了药,用ok绷将它们全部贴起来了,应该不用担心。」彰秀说。 低头一检查,我的脸腾地红了个透。什么瘀伤,那根本是立花留下的吻痕, 那个性爱成癮症的傢伙总是把自己当园丁,在我身上种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并以此为乐。胸口也好,后颈也好,衣服遮得到的地方都被他种了个够...... 床头柜上有三盒用光的ok绷。 我不禁开始估算,洗澡时得花多久时间来剥除这些黏在身上的东西。 「不知道药厂业务原来是那么危险的工作。」彰秀担忧地说:「安藤先生, 如果被找麻烦,有什么委屈的地方,下一次别喝闷酒,还是报警或就医比较好。」 我的头更痛了。 他明显误会得越来越严重。 「你是不是有哪里弄错了......」我尷尬地起身,从口袋掏出压得皱巴巴的菸盒。 「我知道自己不该干涉其他人的工作内容。」彰秀驀地坐起,毯子滑溜溜地掉落, 我对他那一身拱起的肌肉感到无言,明明是药剂师,却搭着一身保全般的肌肉线条。 学生时代打起架来想必也从来没输过。难道是担心药局被抢吗...... 抢匪光是看到他站起来,慢慢脱下外套,就会跪地求饶吧? 为了避免麻烦,我最好少说几句比较好。 「但是我看得出来,安藤先生,你内心正为着什么事情而非常烦恼。」彰秀说: 「那不是一般的困扰,而是更深层、更接近忧伤似的东西,那东西太过沉重。 已经压迫到你的根部了---这样下去会对健康造成很不良的影响的。」 「拜託,别再用敬语了。」我点燃了菸:「我们都姓安藤,老是称呼对方安藤先生, 渐渐地连自己也会搞混了吧。不如我叫你彰秀,你直接叫我律,更自在一些。」 「还有,对我来说根部就等同于老二,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模仿秋叶转移话题, 我忍不住有点想笑:「性欲每天都有确实紓解,甚至做到都会厌烦的地步。」 「我不是指那个。」彰秀一脸认真,拼命思考着该如何将资讯正确传达给我: 「每个人都有,像树一样的东西。律的树已经是深灰色了。叶子正拼命掉落着。」 「你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讲话这么失礼吗?」我脸色微变。 「开口就谈老二与性欲,难道就很有礼貌吗?」彰秀毫不犹豫地回击。 他的神情带有一种不容质疑的真诚。 我忽然觉得,刻意逗弄彰秀的自己有一点恶劣。 「抱歉,我是故意的。刚醒来有点不舒服。」我坦率地认了错。 「我知道。」彰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太过焦急了, 没办法好好地考虑,说出更容易理解的话。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有一点。」我深深吸了一口菸头,从唇缝吐出繚绕的白烟。 「其实也不是经常能看见。比如刚才,就只有律身上的看得比较清楚。」 「......不会是有什么亡灵附在背后,然后要向你买很贵的药解决吧?」 「不是的。」彰秀被我逗笑了。 「那么,是指灵魂枝叶的顏色了。」 「嗯。深灰色的。」 「以前也有看过那样的东西?」 「在高中时代的好友身上看过。」 「他的是什么顏色呢?」 「已经变白了。」 「叶子也掉了吗?」 「在接近毕业的时候,一片也没有剩下。」 「原来如此。」 「所以我有点担心。」彰秀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你朋友,后来怎么了呢。」捻熄了菸蒂,我起身到镜子前将领带重新打好。 彰秀迟疑了一下,才下定决心开口,那言语中藏着悔恨似的情绪: 「他搭车到青木原树海,什么也没带地走进去,就这样失踪了。」 「啊啊,真是鬱闷的话题。」我披上西装外套:「简单来说就是自杀了。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新工作上了轨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