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都捲入漩涡中。可我没有忘记。 立花对一个人即使表现得再亲近---在下一瞬间,或许就会变得异常残忍。 现在的我,经不起再一次跌碎了。 或许是害怕被直接拒绝吧,立花从头到尾都没敢说出口。 那句:我们一起走,好吗? 立花班机起飞的时刻,我依然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偶尔我会想像。想像他背着行李, 独自走向旅行地的窄长的背影,身影逐渐变小,而后与黑暗化为一体。 想像立花因为失望而变得像阴暗海洋的双眼。那样的画面灭顶而来,令人窒息。 隔了一个月,我收到立花寄来的信,信封袋中空盪盪的,存放了几张照片。 那是一间朴实的荒野小屋,前方有小小的花园,天空极蓝极晴朗,远方有鸟高飞。 理想乡似的地方,有柔和的新月及黄昏,光和空气彷彿都染着芳香。 收到信的时候,工作正进入最忙碌的季节。拼了命的加班,我累出重感冒, 躺在床上烧得厉害。彰秀请假照顾我,我的注意力却全在立花稍来的信上。 赤裸裸的思念让我颈颊发烫---为什么我不愿意丢下一切,和立花一起流浪? 是什么拖住了我的双脚?是懦弱,无信心,还是惧怕? 正淹没我的是什么? 高热中向前伸出双手,我胡乱摸索:「得向他道歉...」 「向谁道歉?」彰秀为我换了一条额头上的冷毛巾。 我没办法说出他的名字。 立花道雪。道雪。我曾经这么呼唤过他。曾经包藏着祸心,对他说出: 「把其他人都拋弃掉吧,你已经不需要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有我在这里。永远、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永远。永远太沉重。永远不该去碰触。 为什么我当时敢许他那么一个虚幻迷乱的梦? 每个月收到的信封,终于在一年后停止了。 到了烟火大会的季节。彰秀邀我一起去散心。他说我最近没什么精神。 跟随人流一起移动,四周充斥着烟花爆裂声、情侣惊叹的欢笑、小贩叫卖的嗓音。 几个小孩子穿着木屐衝向那纷纷落下的火灰和光亮,微光中每件事物都变得美丽。 与人群接近、擦肩而过,自然而然可以感染那股活力。 彰秀挺拔的身躯能让人潮自动侧让,走在他身边不需与群眾推挤,感觉很愜意。 瞬刻之间,我似乎在桥头看见了立花的侧影。浅蜜糖色头发,瘦削的臂膀。 烟花一缕缕狂乱的光,炸散了暗夜,将大地染成瞬间空白--- 「道雪!」 我驀地拋下彰秀,像个疯子一样叫唤,往前奔走。拼命地拼命地追赶, 然后在对方回头的一瞬间,陷入深深的失望里。 那不是立花。 胃部因为激烈运动而狠狠地绞痛起来。又或许是因为飢饿般的寂寞呢? 我失去他了。 在他选择前进,而我选择留在原地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他了。 彰秀一把抓住我手臂,将我带离纷扰的行道,我一路低着头,彷彿垂死的士兵。 「吶,律。」彰秀在路旁的投币式贩卖机买了冰啤酒,转身递给我:「没事吧?」 「彰秀......」 「嗯?」 「你曾经有这种感觉吗?走着走着......好像就要发狂的感觉。」 「......有过噢。」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过去很久了。」彰秀抬头望向星空:「跟M.FenGYe-Zn.COm